这男人在睁眼的第一瞬间便弯腰伸手去扶舟雨:“你受伤了?伤到哪儿了?”
落汤鸟阿鼎刚爬上来,就被这一幕骇得惊叫起来:“别!别!晏曦你千万别冲动!”
晏曦一把挥开阿鼎,却被他死死缠住,狗皮膏药似的怎么都摘不下去,他大骂道:“狗秃驴你给老子放开!舟雨被你们害成这样,我还有什么好坚持的?大不了一起去死!我就
他语气中满是焦急担忧,让本打算狠狠扎他一簪子的舟雨下意识收了手,努力眨了眨眼睛试图看清眼前人,还没来得及开口,手便被他紧紧抓住。
阿鼎也不敢耽搁,伸爪搭上舟雨手腕,仔细查探一番后,发现她伤了心脉,心头血几乎流失殆尽,不由大骇,转头看见僵立在一旁的晏曦,心思电转,强忍下了实话实说的冲动,好言安慰道:“还、还好,血止住了,我渡些灵力帮她护住心脉,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。”
阿鼎想阻止又扯不过他,急得团团转,而这一查之下,晏曦气得差点现出了原形,身后九条蓬松的巨大狐尾刷地竖起,哐哐哐砸在石桌上,桌子瞬间碎成齑粉。
舟雨惊惧之下,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,完全没注意到玄黎已经不见了,沙粒簌簌作响,渐渐勾勒出五官轮廓,一个俊美如仙的男人很快显出了身形。
异变刚发生的瞬间,玄黎的身影便如同消融的冰雪般消失在原地,不知藏去了何处。
晏曦尾巴一甩,将阿鼎扔进了泉水中,右手果断探入胸腔,毫不费力地取出一枚光华流转的珠子,抬手就要喂给舟雨。
忽然,安静下来的沙粒如水般缓缓流动起来,绕着跪坐于地的舟雨,慢慢汇集到一处,像是无形中有一只手,将沙子一点点捏出了个人形。
喊完他才想起,迦昙还在自己布下的幻境中,于是赶紧带着舟雨回去,至于其他闯入妖冢的阿猫阿狗们,晏曦虽然有所察觉,却实在没有心情理会。
阿鼎见势不妙转身要跑,却被狐狸尾巴一卷,差点当场勒嗝屁,挣扎着劝道:“你、你别激动,还能治,能治的,就是修为倒退点而已,反正也不多,退不到哪儿去……”
色古怪的玄黎,她的心狠狠沉了下去,另一只手不动声色握紧了小解。
晏曦没有意见,盯着他替舟雨渡了灵力,见人还是没醒过来,脸色也依旧苍白,这下终于忍不住了,上前将阿鼎赶到一旁,自己伸手按上舟雨手腕。
阿鼎正翻着肚皮躺在蒲团上,一副死鸟样,被忽然闯进来的两人吓得一翻身掉进了泉水中,还没来得及扑腾两下,又被晏曦一把捞起扔到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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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曦一抬手收了亭中椅子,幻化出一张软榻,小心翼翼将昏迷不醒的舟雨放了上去,拎起阿鼎扔到榻边,示意他赶紧治,治不了的话小心鸟命。
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了,晏曦气得双眼通红,咬牙切齿道:“她心头血差点流干,你还好意思说只是修为倒退?说,是不是你跟你那好徒弟干的?若不是经年累月地放血,她怎么可能变成这样?!”
他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拦在舟雨跟前,小小的绿豆眼中满是恳求,恨不得给这发疯的狐狸跪下了:“内丹暂时不能给舟雨,再等等,舟雨会没事的,但你现在没了内丹的话,立马就要灰飞烟灭,这妖冢也会崩塌,几千年的坚持都将化为乌有,你千万别冲动!”
这双手冷硬得如同沙粒,却莫名让人感到安全可靠,心头血极速流失让舟雨无力去分辨来自血脉深处的颤动,她看着那双莫名有些熟悉的眼睛,勉力道:“你、你是……”
舟雨想问问这人是谁,为何让她感觉如此熟悉又亲切,可忽然袭来的黑暗吞没了剩下的话语,她晕了过去。
来人正是晏曦,他见舟雨满身的血,眼一闭就晕了过去,吓得肝胆俱裂,慌乱地抱着她大喊道:“迦昙,秃驴,快来看看!”
阿鼎连忙喊冤:“晏曦你冷静点,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,我迦昙就算再不着调,也不可能去放自家徒儿的心头血啊!何况我一个残魂,千言一个魔修,我们拿她的心头血能做什么?”
“舟雨受伤了,你快看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