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敬珩的表情僵住了，心虚地扫了一眼杵在身边的三个损友：艾荣、刘绍宴和程知凡的表情，比他还僵。

贺敬珩示意她无碍。

她睨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，没说话。

见话题绕到了贺太太身上，苏欣蕊眉眼弯弯，一时间忘记了上下级的边界，以老同学的身份揶揄起顶头上司：“咱们国耀的学妹就是可爱，我还记得，当年她经常去四班找周岑，说真的，我当时还以为他们两个会成一对呢，没想到，还是贺总魅力大，最后抱得美人归……”

突发的小插曲威力巨大，直接打乱了这场聚会的主旋律。

贺敬珩没有责怪她的意思：“什么东西？”

话音刚落，书房的门再度被人从外拧开。

贺礼文。

“有人模仿了苏欣蕊的语气和文字习惯，把我骗了过去。”想到昨晚和阮绪宁险些闹僵，贺敬珩眉宇间仍有后怕的神色，“也怪我自己，昨晚去赴宴的路上情绪不好，一时疏忽。”

得知贺礼文落荒而逃，书房里原本压抑的氛围稍有好转，刘绍宴甚至打了个岔，问中午要去吃什么。

气氛很难再严肃起来了。

只见阮绪宁用揉着眼睛，头也不抬，迷迷瞪瞪地径直往里走，嘴里嘟囔着：“贺敬珩，你昨天晚上抱我去洗澡的时候，是不是把我的拖鞋也拿进去了？洗澡有专用拖鞋，那个毛毛拖鞋是不能沾水的，你……”

苏欣蕊例行汇报：“我过来之前，特意去行政部转了一圈，行政主管梅姐说，贺礼文请了年假，说是身体不适，要出国疗养一阵子。”

贺敬珩轻嗤：“他有本事，就躲一辈子别回来。”

张妈站在门外，身后是穿着职业套装的苏欣蕊：“这位苏小姐说是您的秘书，她有东西要当面交给你，我没劝住，就……”

贺、阮两家举行婚礼的时候，她并没有受邀到场，稍微花了一番功夫，才从公司找到了这里。

但坏就坏在，扯上了另一个人——还是在场其他人都认识的，另一个人。

即便听到了丈夫的轻唤，也绝不驻足。

程知凡垂目思量片刻，冲她说了句“抱歉”。

社会性死亡现场。

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几个人的谈话。

迎着另外四人促狭的目光与咳嗽声，贺敬珩发了条语音给张妈，让她上楼给小姑娘送双拖鞋。

“她说不是，你就信了？会不会是戏中戏？把最大的嫌疑指向自己，反而容易洗白。”

见误会解除，苏欣蕊简单说明来意：“孙特助与我说了昨晚的事，我想着自己或许能帮上一些忙，顺便给你送点东西，就找他要了这里的地址。”

这一次，是女主人。

贺敬珩会意，暂时将话题搁浅，转而问起别的：“……公司里的情况怎么样了？”

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同一个人……

听见程知凡的质疑，苏欣蕊并不生气，挂着职业笑容开始自证清白：“小程总，刘总和艾总他们不清楚也就算了，你还不清楚么，我以前，可是在‘楼上那位’手底下工作的。”

艾荣搭了句话：“听小嫂子吧。”

刘绍宴又问了一遍，中午吃什么。

短暂地死寂

言下之意，只要有心，前任上司完全可以找人模仿她发消息时的语气和文字习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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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那么多张熟悉的面孔齐聚在贺敬珩书房里，她一下子就清醒了，顶着张涨红的脸，连声说着“对不起”，转身就往外跑。

是真心实意的夸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