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面相上来看，沈亭文跟沈父更像些，尤其是眉宇，因为眉峰靠里，距离又近，加上眉心的竖痕，很容易变成凶相。不过沈亭文平日里不大正经，他的严肃感绝大部分便被稀释掉了。花涧觉得自己真是学画画学疯了，居然还有心思去琢磨他们的三庭五眼。

花涧耸肩。

压抑的气氛散掉，花涧稍微恶劣的性格跟着出来了，他有意跟沈亭文拉开距离，把东西丢给他自己收拾。沈亭文一边整理盒子，一边问花涧：“你明天还来吗？”

沈亭文：“……”

可是没有片刻，他感觉自己手心被轻轻挠了一下，沈亭文闷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：“花涧。”

花涧乍然回神：“嗯？”

漆皮铁架，温度打得很低，大部分藏在黑暗中。黑色是死亡，红色是未知，与无数没有标记的档案堆栈在一起，塞满每一格，分不出任何缝隙。

“你是个现代人，求助手机软件吧。”花涧说，“我要上班。”

沈亭文感觉自己要被他气笑了，有些无奈：“你这人……变脸怎么这么快？”

沈亭文还想说什么，但花涧目光轻飘飘越过他望向身后，截住后面的话：“有人来了？”

“不。”花涧果断拒绝。

“是吗？”

没人能回答，跨过去的人永远给不出答案。

沈亭文摇头，用一种谴责意味的眼神看着花涧，试图继续跟他谈条件：“我可以给你开工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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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亭文终于从那种难过，又无法挣脱的感受中缓和出来，长长吐出口气，又试图往花涧身上靠。

“你认识？”沈亭文一边问一边转过头。

“别了，”花涧说，“靠你开工资，迟早连西北风都没得喝。”

花涧侧眸看他一眼，无可无不可地应了。

“六七分钟。”花涧按亮手机，给他看屏幕上的时间。沈亭文直起身，按着脖子向后仰去，试图驱散后颈的酸痛：“……谢谢。”

你有什么班是必须要上的？

在看清人的瞬间，沈亭文脸上浅淡的笑立刻僵住了。

然而这次被花涧躲开了：“别装。”

生与死的界限到底是什么？跨过那一步又会遇到什么？

“好吧……”沈亭文也不强迫，他塞不明白盒子，又被花涧拒绝，碎碎念一样：“实话实说，花涧，感觉你这段时间都比现在要好说话。”

沈亭文不理解：“为什么？”

来人已经走过很长一段走廊，目标明确地向他们走来。沈亭文豁然起身，瞪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沈亭匀，才不情不愿开口：“爸，妈。”

花涧闭上眼。

“我睡了多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