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问这一句纯属顺口，没什么恶意，毕竟他说的地点在高铁站和襄阳中间。但花涧没立即回答，他立刻咂摸出一点不对味，主动找补道：“害，我问的什么话……”

花涧：“……”

“桥南那块的？”

“嗯。”

提前约好的司机主动接过行李箱，一边往后备箱放，一边再次向花涧确认目的地：“去东行酒店？”

花涧盯着窗外发呆。

“噢……那是有活来？看你东西只带了那么点。这两天襄阳要降温，衣服还是得多带几件。”

他狠狠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
从梧城往临城没有直飞的飞机，落地后需要换乘高铁，一圈折腾下来麻烦其实不少。除非假期，不然很少有愿意从高铁站往襄阳载客的司机。花涧在外礼貌为先，即便不是太想说话，还是回道：“不是。”

花涧的心情本来很乱，给他没头没尾乱七八糟一开导，居然开始哭笑不得。他收回手，抵着鼻尖低咳一声，及时拉回了越跑越歪的夸赞：“谢谢。我嗓子不太舒服，先不说了。”

灰蒙蒙的，沉恹恹压在心头。只有偶尔下过雪，天空才能难得明净几日。花涧默不作声躲过招呼过来的几个黑车司机，拉着行李箱走到广场外的上客点。

“临城的，”花涧一直不太擅长应付主动又热情的人，更架不住蹦豆一样的问题，干脆换了说话的语调，“我这么说就能听出来了。”

“行。”司机确认订单，打灯转弯，汇入主路，还没跑几步就主动挑了话题：“头一回来临城？怎么往襄阳跑？”

花涧浅浅应声。

襄阳和临城之间的国道虽然建设完成，周边土地也征收完毕，但配套设施说了几年，始终没个影。从窗口望去，视野尽头只剩下铺陈的荒凉黄土，间或掠过一只鸟，转眼化为荒凉的一部分。

“不了，谢谢。”

“那怎么不回家啊？”

“别伤心，人活着总得有点遗憾，迟早得继续往前看。你一看就年少有为，以后的路肯定越走越宽……”

这话的本意是想断话题，但司机的情商委实不知道点到了哪里，借着路上没车，抬手就从扶手箱摸出一只蓝色盒子：“这有我老婆放的润喉糖，要不你先吃两颗？”

“没关系，”花涧没从窗外移开视线，“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
“我信你不是第一次来了，”司机半开玩笑一样说，“你说话没口音，听不出哪块人，也是临城的？”

可能是为了应和司机的话，半空骤然来了风，呼啦啦擦着树顶刮过，卷起花坛边积压的枯叶。花涧将手指贴在车门上，没感到太多冷：“东行旁边有商场，不打紧。”

司机先生终于不吱声了。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