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起来的石像

地上的鲜血随着嫁衣女鬼的焚毁而逐渐干涸，直至消失。张家的院子化作一片荒芜，他们所站立的地方变作荒郊野岭，四处都是没有墓碑、不知姓名的孤坟。

他们在这个梦境中已经耗费了太长的时间。

赵江乾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情。

不仅没动，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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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棠：“和搜魂一样，差不多算鬼族的独门绝技，只不过实施起来非常困难。所谓种子只是

秦以川将李桃夭给的东西接过来，这水球落在手心里才能感觉出来，它已经被李桃夭特意处理过，质地不是水，而是成了一种类似于冰的固体，但又不像冰块那么寒冷。

殷红羽：“什么种子？”

李桃夭点头，并做了一个可以吃的口型。

黑影被封印在水球中，罗沈君像被抽掉了骨头的鱼，眼神涣散，身子一软倒在地上。殷红羽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，生命体征还算平稳，但目光无法聚焦，瞳孔也没有了应激反应，整个人已经和植物人十分接近。

秦以川：“这东西给我的？”

洛棠：“多层梦境的融合？手段还挺高明。”

秦以川却没有动。

但就在洛棠从罗沈君的意识中刚刚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时，这个影子突然暴起，直接从罗沈君的身体之中脱离出来，与洛棠钳制着罗沈君的胳膊撞在一起，洛棠猝不及防，被这黑影撞得半边身子都是一僵。而黑影离开罗沈君的身体之后，掠过洛棠，直接冲向秦以川。

洛棠一咬牙，重新抬手掐住罗沈君的脖子，罗沈君的脸立刻涨红，在濒临窒息的恍惚时刻，洛棠对罗沈君用了搜魂。但是她的确手法不如荀言娴熟，罗沈君的头上爆出两条重重的青筋，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，捂着脑袋拼命挣扎。洛棠狠下心不理会他的反抗，毕竟罗沈君就算是个活人，也是一个一百多年前的活人，放在现在的时间线中，本来也早就死了。

李桃夭对水的掌控力，也在日渐增强。

殷红羽手中烈火大盛，将嫁衣女鬼包裹其中，嫁衣女鬼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，这种惨叫声与普通人类垂死挣扎时的绝望太过相似，让殷红羽有一刹那的晃神，觉得凤凰火中徒劳挣扎的不是厉鬼，而是真真切切的人。也就是这么一刹那，嫁衣女鬼拼了最后的力气冲过来，漆黑且尖锐的指甲险些刺穿殷红羽的脖子，被洛棠眼疾手快地一拦，用笛子洞穿了女鬼的心脏。

他看着这个还活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影，实在很难想象，这等东西，到底要怎么样，才能与“能吃”两个字扯上关系。

得死。如果能杀了她，就说明这个梦魇的破局条件，和船上大概相似。梦境破除，真正的目标，自然就会出现了。”

这两个人的梦境触发点是什么？

梦境还没有消失。嫁衣女鬼只是其中之一，剩下的梦境主体，还有罗沈君，或者赵江乾。

一片一片的纸钱和碎纸片从嫁衣女鬼的身上飞出来，落在凤凰火中迅速化为灰烬，嫁衣女鬼的身影越来越淡，直到最后化作一个色泽浓艳的大红色的纸人。

李桃夭看看手里的黑影，又看看秦以川，想了想，最后还是把手递到秦以川的面前。

秦以川看了他和罗沈君一眼，皱了皱眉头。

秦以川陷入沉默。

殷红羽：“这什么情况？那黑影是什么东西？鬼吗？但我完全没有感应到阴气。”

因为就在黑影即将触碰到秦以川的时候，毫无征兆地撞上一堵水墙，如掉落在松脂中的幼虫，被立刻毫无死角地包围起来，并被迅速压缩，黑影拼死冲撞却无济于事，直到被强制压缩到鸽子蛋大小，被一直不作声的李桃夭抓在手心。

十二洲向黑影拦腰斩去，可是黑影似乎根本不将十二洲放在眼里，穿过十二洲的剑刃，并未受到丝毫的影响，眨眼间已经到了秦以川的近前。

洛棠：“虽然但是……桃夭和我们不一样，有些东西看似不能吃，未必就代表没有其他的利用方法。能被她看上的东西起码挺有用，你如果不想收的话，我可以勉为其难替你处理。”

洛棠：“不像鬼，倒像是种子。”

这话从字面上看来是夸奖，但是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恼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