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从南的表白让顾拾更加有冲劲儿，好像每一下都在说，如果现在让顾拾原地去死，他也绝无二话。

无数记忆从海马体、大脑皮层、杏仁核里走马观灯地闪，但他们空间实在有限，装的东西又太多，宣从南受激过大，已经分辨不出哪些是和顾拾有关的，哪些是重要的。

“我去找你了，找了好多地方，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。”

不多时宣从南被逼到狭仄的床头，直起身来，再没可以供他逃离的场地，去无可去。他胳膊缩着，掌心抵住真皮的床头，腰身极力回收，似乎这样就能减少和顾拾接触的面积。

宣从南脑子里全是顾拾说过的：“自己想。”

“你那时候去哪儿了？我找不到你。”顾拾说道，“我去你家，房子被卖了，你不在。叔叔阿姨不在你不在家。

他听着顾拾的谴责，不错过一字一句。

野猫逗鸟似的玩儿。猫不仅是野的，还很凶残；而小鸟是家养的，漂亮，没有攻击能力，连用喙啄人时都不疼。

与他一样，顾拾也像陷在回忆之中，无法自拔。辗转反侧又一轮无止境时，他口中的话终于从“自己想”换了个新的。

果然，凝神一听，顾拾又是在说：“囝囝，你要自己想。”

温热的唇落在头顶时，温柔得令宣从南泪如泉涌，他突然垂首抵住手背，低低地哭出声，说道：“你说话就说，别顾拾我有点疼，你”

顾拾低嗯一声，更疯狂了。

宣从南腕间的领带像被水浸洗了，稍微一挤就滴滴答答。

“你不认识我我们再见面的时候，你根本不认识我。你说谎，你又对我撒谎。”

顾拾只是在宣从南向前离开半步的时候，追上去半步，离开一步，追上去一步。

躯体收到的鞭笞和委屈胜过回忆，招惹宣从南注意，他对顾拾说肚子酸，顾拾不予理会。他求顾拾听他说话，他们应该好好谈一谈，顾拾装聋充盲。

他们两个本来面对面，现在宣从南背对顾拾。确定无法交流沟通，宣从南用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双手想抓住点眼前的东西，膝行前挪，努力远离顾拾。而后者注视着他的举动，从来不动手把宣从南拽回自己身边。

“我找不到你。”顾拾吻宣从南的发顶，“找到你了。”

顾拾道：“叔叔教你多交朋友，你说不需要我找你，只要我待在人多的地方，你会来的。

倒，但努力大点声音：“真的。”

“好。好，好，好好”顾拾一连说了许多个好，宣从南以为他理智回归，终于要听自己说话了，没想到引来反噬。

宣从南眼神呆愣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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