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拾静坐不语，任宣从南全身心地贴上来，安静垂泪。

“没有。”宣从南说, “你很好我默许的。”

宣从南平躺着，自下而上地看着顾拾的眼，里面的难过几乎溢出来，他不想看到。

, 他伸手到床头柜抓扔在上面的精神心理类药物，速度之快肉眼没能捕捉。顾拾抖着手往手心倒。那不是一次的量。

他们像一对历尽千帆阅览世景后又互相折磨的爱侣，心里都有万千疮孔。

他两只手分别抓着宣从南两边的肩膀，指节深陷。这样还不够，恨不得将宣从南整个人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。

顾拾上一秒还在道歉，下一秒又将宣从南按下。而宣从南没骗人没哄人，他确实允许同意。

整整一把，那些药物颗粒一边倾倒出盒子一边往床上掉，又往地上滚。咕噜噜的。

顾拾：“是。”

“——是。”顾拾每回答一次，都要比上次的语气更重。

填不平的壑沟，只能慢慢地安慰，爱·抚。

“顾拾, 是我允许的。”

他稳着声线回复：“是。”

“我有病。”他不再坚持自己正常，而是说道, “我很难控制。

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。

可有几粒还是到了顾拾的嘴里，他便去掰顾拾的嘴，几根手指探进去制止：“不要喝了, 我没走。我会陪着你的。”

他沙哑着嗓音去抱顾拾, 掣肘他的手不让他喝。

宣从南说道：“想起，我送过你一枚，妈妈从庙里面为我求来的，开过光的观音像。”

顾拾呼吸自此紊乱，似是被惊喜砸中。

宣从南：“我让你，试试做模特。你形象好，很适合做，而且那样的话，我就可以在手机里，经常看到你了。”

他把药扯翻,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，直起颤颤巍巍的破败腰身搂住顾拾的脖子, 道：“我爸爸说不需要喝药也能好的。”

顾拾说：“是。”

宣从南害怕地看着他：“顾拾”

宣从南：“我还想起，好像是，03月17号那天，我让你在老地方等我，我去找你玩。”

宣从南说：“我想起，你那时候好穷，没有钱。我回家把我的，平时用来，存压岁钱的，一张银行卡给了你。”

力气有种不近人情的大。

发根撕扯着头皮，宣从南为了好受，只能努力仰起脖颈。那截颈子比天鹅优美，晶汗覆在上面，犹如一颗颗透明宝石，令人发疯地想得到。

“还有呢？”顾拾问道。

“你想起什么了？”顾拾将宣从南额前的长发往后压去，使他露出光洁额头。
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囝囝我不想伤害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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