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烨猛然抬头。

“额娘！”

她原先沉重的心情在看到自己的胖儿子后一扫而空。

胤俄本来还想嚎，一听这话吓得直接憋了回去，只好委委屈屈地打了个哭嗝。

“诶！奴才先带您下去换件衣裳！”

玄烨抬手示意一旁候着的宫女都下去，从林嬷嬷的手中接过温热的汤药，准备亲自给钮祜禄氏喂药。

孝昭和贵妃虽然是一母同胞，但是不仅长相不一样，性子也不一样。

“这是……”玄烨沉默道，“杨新记的糖画？”

“额娘！”

贵妃细弱的声音在此时竟然显得中气十足，如果她的身体能够再好一点估计能直接给胤俄一个暴栗。

胤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：“是儿子托了四哥买回来的，听林嬷嬷说额娘小的时候舅舅经常会从外面给她带东西回去，她最喜欢的就是杨新记的糖画了，儿子就想着让额娘再尝一尝。”

贵妃愣愣地看着玄烨哀伤的面容，她原本抓紧的手突然松开了。

他抹了抹眼泪欲言又止，随后用衣摆擦了擦手，从衣裳里面摸出来一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知道是什么的的东西，随后递到了贵妃面前。

胤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圆圆的脸上被还有些冷的风吹得一片通红，他刚跑进屋子就先嚎了一嗓子，活像贵妃已经薨逝了一样。

原来他知道！原来他都知道！

她姐姐的命就这么不值钱？

“皇上来了。”

他有些着急地将油布掀开，胤俄手里的东西露出来的那一刻，贵妃和玄烨都怔住了。

贵妃：……这倒霉孩子！

贵妃听见这句话先是一愣，随后巨大的愤怒和冲动让她感觉脑袋有些热得发昏，她几乎用尽浑身力气抓住了玄烨的手：“为什么？！”

为什么她姐姐死了，佟家和赫舍里家还依旧安然无恙？！谋害皇后的大罪竟伤不了他们半分么？

因为被捂得时间太久了，糖画已经有

“十阿哥等等，奴才还没通报呢！”

屋内一时变得很安静，因此，匆匆忙忙向暖阁内跑来的脚步声也就格外响亮。

他坐到贵妃身边垂眸轻声道：“是朕委屈你和你姐姐了。”

是，对于帝王来说，后宫的事情再怎么大也是小打小闹，哪里比得上前朝呢？

入目便是一张有些沉默又有些哀伤的面容。

贵妃入宫已有十三年了，这是她第一次，当着他的面提及孝昭皇后。

玄烨轻轻替她掖好被子艰难地说道：“当年朝局动荡，三藩虎视眈眈，内廷不能出岔子……”

“给汗阿玛请安。”

贵妃近乎青白的脸上缓缓扯出一个笑容：“我从前在家中时身子就不好，当时年纪小又怕苦，林嬷嬷端来的药基本上都喂我屋子里那些花花草草了。后来这事被姐姐知道了，她不但没有怪我，反而还亲手端药进我屋子，像皇上这样给我喂药……当年种种，恍如昨日。”

“哭什么！你额娘还没死呢！”

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以前的事情，喘不上气了便停一会，玄烨时隔多年脑海中又逐渐勾勒出当年孝昭皇后初入宫时的模样。

一时间外面乱作一团，贵妃原本静静流泪的面容突然一怔，随后便立刻转头向帘子那头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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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烈正直不说，管理宫务也是一把好手，若不是后来……玄烨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，原先有些心绪波动的面容突然变得冷静下来。

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