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这里见到您我也很意外,您父亲也在现场吗?”
听到克莱得的话她本来还在苦恼。他这样说别人该认为自己勾引了他。
“我说是我甩的他,我甩的kroos。”她站在那里,漂亮高傲的像一只白天鹅,不卑不亢。
男人滴水不漏的面容上仿佛出现了根根分明的裂痕:“什……什么?”
男人默默注视着她,感觉透过她的眼神看出了一点kroos先生的影子。
感谢祖宗。他这次会多烧一些纸钱和香烛的。
阶级划分往往就是如此残酷,即使离开了宗钧行,她还是不得不直面他和自己之间的差距。
蒋宝缇知道他在寻找什么。
他会来中国,为了面前这位女士。
蒋宝缇抿了抿唇。
——克莱得便是那位姓司的先生。
蒋宝缇提着自己的裙摆,轻轻弯腰去看被高跟鞋勒痛的脚踝。
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门子的好胜心在作祟。为什么男女分手总会默认弱小的那一方是被遗弃的,她认为这是一种阶级歧视。
蒋宝缇不知自己是否该松一口气。
“是吗。”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。
“抱歉……可能会让您失望。但我和他已经分开了,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他的年纪其实不大,四十岁不到,在这群位高权重的长辈之中仍旧显得万分从容。他的底气是他的阶级地位和资产带来的。
于是在对方向她表达遗憾时,她沉默片刻:“是挺遗憾的,为他感到遗憾。因为是我甩的他。”
否则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夸赞她呢。
“啊……这样啊。”她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。完全不记得了。
珍妮芙是大姐的英文名。
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衣服尺码不合适, 鞋子磨脚的感觉了。
看来自己这次亲自回国扫墓祭祖,是祖宗在保佑他。
采用的也都是最柔软舒适的材质,根本无需担心会不合适。
但是现在, 爹地成了座上宾。
毕竟能让一位身居高位、冷血傲慢的上位者,主动弯腰去倾听她所讲述的那些幼稚至极的悄悄话。
大姐走过去,态度不卑不亢的与对方敬酒示意。
爹地削尖了脑袋也无法攀附关系的人,在宗钧行面前却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。
“抬爱了。”爹地笑容温和, 朝身后说, “珍妮芙, 过来打声招呼。”
似乎是为了让他想起来,男人完整的描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。
他当然不失望,因为他确信了kroos先生会过来。
oos先生面前,所以您不记得我也很正常。但我记得您。当时您穿着kroos先生的外套,在与kroos先生耳语,他弯着腰,非常耐心地倾听。”
克莱得一直夸赞他有一位年轻但有魅力的女儿。
果然应了那句老话,谁养大的像谁。
当然,只是眼神,并非长相。
男人坚信,故事还有后续。
她早就发现了,他在与自己说话时目光一直在四处张望。
作为从小培养的接班人, 她拥有不卑不亢的底气。爹地将所有的严厉和赞美全都给了大姐。
今天这场晚宴算是非常顺利, 作为边缘人的爹地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克莱得的座上宾。
对方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,只是表达了遗憾:“我很抱歉,这真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。”
他对爹地尤其客气,即使他此刻才开始问对方的名字。蒋宝缇坚信,至少在半个小时前, 他连余光都没有扫过这号人物,他或许还认为爹地只是一位年迈的管家,或是谁带来的助理。
嗯……是吗,您刚才好像连余光都没有分给他。
虽然相似的程度并不多,只有千分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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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以往的鞋都是设计师按照她的喜好单独画稿, 再由鞋匠量身定做。
他很官方的笑了笑:“您有令尊的风采,都很优秀。我会单独找个时间好好与令尊交谈一番。”
他拥有可以睥睨甚至轻视这里每一个人的资格, 但他还是保持着一位英伦绅士该有的礼仪。点燃一支雪茄, 笑容随和的与那些长辈们攀谈。
毕竟在爹地和那些叔伯们的眼中, 她顶多只是有些小聪明而已。难登大雅之堂的小聪明。
“嗯。”蒋宝缇点头,犹豫地伸手往里面指,“穿深灰色西装,系蓝色领带的那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