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东胜林美丽有了紧迫感，每天晚上拿着书和本子做笔记，上课的时候也尽量说普通话。

“老四那个傻货一天做的啥事嘛！”提起和会计家的旧怨，王桂花骂骂叨叨开始了。

“好，听你的下顿白面我们包饺子吃。”范亚娟看着小闺女吃的很高兴，也跟着高兴。

老队长一看孩子们挺认真，就让知青们接着讲下去。

讲古话的老爷子们窗口探进头去，听一会儿，或点头或摇头，说起以前的官话。

玉梅玉娇玉花三姐妹很高兴，坐在一起边吃饭边咕叨着明晚要好好跟知青学官话，以后镇上上学就不怕了。

——

“姐, 瓢子熟了, 你快来！”三毛在阳坡地割草, 突然对二毛喊道。

熊雄又渴又饿又气愤回来，饭都没吃，想他堂堂一个高中生被一个小娃娃给耍了，人家还用的是阳谋。

“你不要幸灾乐祸，等她算计到你身上我看你还笑得出来？”熊雄腾的坐起来。

“姐，你啥时候学会骑马的？”三毛频频回头。

惹得外面围观的妇女一阵接着一阵的哄笑。

“那你准备怎么办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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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毛，你的背篼拿来装，周围用核桃叶垫一圈，干净的。”

教室里点着煤油灯，通亮。

“没看出来, 熊雄知青这样读课文, 真有一种读书人的气质。哈哈哈——”

梁靖摇摇头，看他一下端了碗进来一口气刨了半碗饭，可见气的不轻。

这个星期天，大毛二毛三毛三个一起上山，一边放羊一边打猪草捡柴挖野菜。

第二天晚上, 大场集中了看热闹的上百人。

这灵气不就用到你身上了。

“我们家都是劳动力，老二、老五还有工作，去了肯定没有我们家的份。”王桂花浑身不得劲，又愤愤的说：“有些人，走了会计的路子——”

熊雄拿着三年级的语文课本，字正腔圆用普通话教大家认字。

“哦！”

裹在衣服里回去会压坏一包水唧唧的。

张大红李桂芝闻着面香，也吃不下酸菜杂粮疙瘩汤。

瓢子是摘不完的，你看着一圈你都摘过了，别人还能跟在你后面摘半碗。

“好多人家都打了救济粮。”王大河说。

现在怎么办？没有摘瓢子（野草莓）的篮子。

二毛赶紧过来, 密密麻麻白色的野草莓熟了一地, 低矮的茎杆上挑着白白的小指头小的白蛋蛋, 旁边还有没熟的小的麻子颗儿。

玉梅三个听得最认真。

“好。”

二毛用核桃叶做碗，一个个摘，边摘边吃。

“昨天学会的，你要不要学？”

饺子好吃，下一顿，我们包饺子吧！”

“你不懂！”熊雄气呼呼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，“我不甘心被一个孩子给算计了！”

“好听的。”年轻媳妇子说。

“歪门邪道的，我们家不屑。”王大河想都不想便说。

“二毛这个小孩忒坏，跑的跟鬼在后面追的一样飞快，追都追不上，我还没到，她就跟老队长说我们想给她们教普通话，并且老队长还拍着胸脯答应了——可真是见鬼了。”

王桂花和王大河分了一碗范亚娟端过来的凉面，觉得自己吃的杂面节节一点味道都没有了。

走到大草坪上二毛跑了一圈，放它去吃草。

“是二毛啊，你不是说村里孩子二毛最可爱吗？灵气又活泼。小小个人一双小短腿恨不得八面跑。”

“爷爷给你编好的，回去就给你取。”

牛羊有大毛看着，二毛绑上小坐垫骑着枣红马跟在最后, 三个人的背篼她背着。

二毛摘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蛋蛋送进口里，满口都是草莓果香，又比草莓味道更浓，甜甜的，摘一个麻子点的酸牙，熟没熟味道差很大。

大毛三毛一边跟读, 一边记笔记，二毛托着下巴眼神无辜的看着熊雄听他读书。

“我怕。”

两姐弟沉浸在摘瓢子中。

刚开始有人捣蛋，慢慢地学生习惯了。

三毛比她认真，一直摘，不吃。

大毛三毛吃了两碗。

“这不挺好的，为人名服务，教村民孩子学会普通话有好处。”梁靖抬了抬眼皮，轻描淡写的说。

“弟, 我的蛋蛋笼呢？”

上课都说普通话。

“拿腔走调的。”老年的婆子突然来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