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，应当是真正的面目全非了。

至少对一个会画画的人来说，要将脸捏的漂亮，并非难事。

下一秒，便见原本光洁秀美的右脸上，爬满了错综的疤痕。

“可以。”许冥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，满意点头。

顾云舒这会儿正蹲在门口的灌木丛里，百无聊赖地照顾着一地小黄狗。注意到有“东西”靠近，立刻警觉地抬起了头，在看清来人后，又明显一愣。

快出房间时，又一眼瞥见门口的穿衣镜。许冥略一迟疑，考虑到里面可能有认识自己的怪物，还是停下脚步，飞快把自己的脸简单调整了下，而后便继续匆匆往外赶去。

这让许冥不由想到了以前民间传说里所说的灵魂出窍。

不得不说，这实在是一种很神奇的感受。尤其是在意识到自己当前“身体”的轻盈后。

而随着一声冲向空中，她眼前的视角亦蓦地一转。

铁门仍是关着的。许冥的手从里面穿过去，却轻松地像是穿过一块豆腐。

她很难描述那种感觉，就好像身上忽然被人裹了一层石膏似的。石膏厚重、越收越紧，紧到仿佛要把她的灵魂都挤出躯体。许冥皱眉抿唇，尽可能地对抗忍受着这层拥挤，忍到最后，却终是控制不住，蓦地叫出了声——

跟着便见她微微侧过头。

相比起顾云舒，小狗们的表现则要更直白些。争先恐后地跳出灌木丛就朝她奔来。许冥赶紧伸手，制止了所有小狗的靠近，转头看见一辆停在附近的汽车，又快步过去，对着后视镜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。

怎么，我的捏脸这么没有效果吗？

许冥暗自呼出口气，后退两步，很快便又回到了六号单元楼上。对上顾云舒更加诧异的眼神，她只轻轻摆了摆手，又快速和对方解释了下自己的计划——而后，便在顾云舒担忧的目光中，小心朝着铁门走去。

先是手、再

等反应过来时，她才发现，自己已经站在了床头。

许冥：“…………”

出门之后，许冥凭着记忆，直接找上了前往城东方向的计程车，一路坐着车顶过去，不断换乘，能抄近路就抄近路，没过多久，还真让她摸到了单元楼门口。

略一沉吟，许冥又再次抬手，重新调整起自己的面容。她这次不再只是微调，动作堪称大刀阔斧，很快，一张浓颜美艳的脸便出现在了镜面中——

半脸昳丽，半脸狰狞——有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在，藏在皮下的骨相本身，反倒没那么引人注意。

“嗯……”顾云舒默了一下，似乎是在思考措辞，最终还是诚实道，“我认得衣服。而且脸的话，仔细看能认出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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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冥：“……”

“嘘——”看出她眼里的诧异，许冥赶紧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，“别紧张，是我！”

然而她这会儿却实在没什么观摩尝试的心思，简单适应了下，便迅速挎上装着规则书的小包，转身往门外冲去。

而床上，则躺着另一个自己。双眼紧闭的自己。

她出门前只做了简单调整，只动了脸型和鼻子。认真看看，好像确实能看出自己原来面貌的影子。

在梦行状态下，她穿的是和本体一样的t恤运动裤，装扮上没有丝毫差别，唯有左手腕上，多了一串挂着奶糖和火柴的手链。好在这串东西没有别的人见过，也没法靠这个猜出她的身份。

“嗯……”顾云舒随着她的动作微一点头，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，“我知道是你。所以才惊讶。”

用指甲在右脸颊上用力画上了几下。

许冥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