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埕抿抿唇,从屋里取出衣物,对萧婧华道:“夜里外边凉,早些回屋吧。”
总归是圣旨赐婚,她若是新婚两日便与丈夫分房而居,那不是公然打皇伯父的脸嘛。怎么也得等阿史那苍离京再说。
陆旸和她打招呼,“姐。”眼珠子一转,他讨好地笑,“姐,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云三姑娘,六姑娘最喜欢什么花?”
萧婧华安慰,“先忍忍,再过些时日,咱们就住回王府去。”
血珠连串滴在木屑上,震耳欲聋。
萧婧华云淡风轻道:“什么木簪?不是早让你扔了?”
陆埕:“……”
陆旸顿时乐开了花,“姐,你可真是我亲姐啊,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!”
他抓住陆埕的手,急声道: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,没事吧?”
散了席,她带着箬兰箬竹在院子里遛弯。
萧婧华看着,渐微出神。
萧婧华淡淡颔首,让开了路。
擦身时,陆埕微顿,轻声道:“下次吃不下不必勉强,直接与娘说便是,她不会怪你。若你不嫌我多事,我说也可。”
往常来时不觉,直到住进来才发现,陆府对她来说的确太小了。
箬兰恍然,“是哦,早就扔了。”
晚上用膳时,陆夫人瞥了眼陆埕手上的伤,完全没放在心上,只顾着招呼萧婧华用膳。
萧婧华还是不理他。
他闭眼,忍声,“你还学不学了?”
这一声将萧婧华叫醒,也惊动了门前二人。
予安今日罕见地和觅真在房顶上晒月亮,两道黑影投下,萧婧华踩着影子,走了一圈又一圈。
“咔嚓——”
陆夫人的手艺很是不错,又有人劝着,萧婧华硬是多吃了一碗。
萧婧华:“哦。”
“郡主?”箬竹唤她,“起风了,咱们回屋吧。”
食指指腹被割了好大个口子,鲜血汩汩往外冒。
萧婧华顿了顿,思及许久未曾去过承运寺,她点了头,“好。”
气氛就此沉寂。
萧婧华没管这两人的眉眼官司,提步跨过门槛。
门被关上了。陆旸拍开膝上木屑,“哥,咱们继……哥!”
“咦。”箬兰忽然道:“陆大人手里这木簪好眼熟,我记得,郡主好像也有一根。”
陆夫人道:“正好这几日阿埕有空,婧华,让他陪你去寺里给王妃上柱香。”
也不是什么大事,萧婧华爽快点头,“行,下次给你问。”
他扬了扬手里的木头,双眼完成月牙,“我想刻她喜欢的花样。”
箬兰抱怨,“陆府还是太小了,郡主遛弯都走不开。”
她在京城房产不少,或者住别院也行。
“……没事。”
陆埕怔怔垂首。
陆埕垂着头,正用刻刀在木头上雕刻。
萧婧华也不习惯。
男子优越侧脸在月色下若隐若现,他看着她,认真开口,“让箬竹箬兰替你揉一揉,会好受很多。”
或者……将这附近的房子买下来,到时一打通,她带着人搬去隔壁,从外看还是一家,那也挺好。
带着寒意的视线从旁射来,陆旸不明所以,悄声道:“哥你瞪我作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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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埕的身影隐在黑暗中,银辉落了半身,照过眉眼时,似月下清湖,明净粼粼。
“啪嗒——”
枯枝被踩踏的声音在夜里分外清晰。
陆旸:“学学学,当然要学!”
实在吃不下了,她放下碗。
萧婧华偏头。
陆埕也没不耐,耐心解释,眉宇间神色极为认真。
主仆三人齐齐回头。
陆旸挨着他坐,抓耳挠腮的,瞧着很是苦恼,嘴巴动了不停,一会儿问这是什么,一会儿又问那怎么做。
在他们看过来之前,萧婧华急速起身,朝房门走去。
“我回去取衣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