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辆突然从侧道冲出的灰色面包车，脸上带着癫狂的女人。

江望指尖刺破掌肉，舌尖咬得出血。

活着，一定要活着。

被医护人员夸赞的江望，心底像是无底洞，眨眼吞没他称之为人最重要的良知和自控。

看到他脸上骇人的血迹，有几位医护人员拿着医护用具围上来，想先帮着处理一下。

“先去救他，先救我哥！”

车祸现场，情绪激动都是人之常情，这已经算冷静的了，不愧是明星。

“咚咚咚——”

护士小小叹息一口。

江望本就不明朗的表情沉得厉害，他黑沉的眸子紧紧盯着车里睡得无知无觉的人。

晏怀瑾就睡在他怀里，脸很白，侧颊上沾着血。

忽然，江望的车窗被敲响了，江望回头去看，是穿着白大褂的急救医生。

他一定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——

江望小心翼翼将晏怀瑾放在靠背上，示意工作人员让开，他在驾驶座抬腿，猛地一踹，只是轻微变形的车门被猛地大力打开。

那血刺眼，江望颤着手慌忙去擦，那些血液却和他手上的血一起，在晏怀瑾那张脸上越扩越大，还沾着不知哪里蹭到的尘灰，脸色却越来越白。

江望张口，徒劳地喊着晏怀瑾的名字，每多一次的呼唤，江望的心就下沉一分。

看上去就像是……再也醒不过来一样——

“先生！先生！”

车辆自带的警报≈lt;a href=&ot; tart=&ot;_bnk&ot;≈gt;系统已经将车祸消息通知到当地警局和急救中心，红黄色的信号灯在仪表盘上不停闪动。

“当我醒来时他已经成了植物人——”

原本想靠近的人听着江望颤抖的尾音表示理解，只留下一个帮江望清创的护士，剩下都四散开来。

正是在停车场见到他们很快离开的那个。

江望感受不到自己身处何处，额头上流出的血已经覆盖了他的右脸，粘腻温热的血液糊住了他的右眼，江望却连擦一下都想不起来，他努力地睁着那个被血液浸透的眼睛，去看晏怀瑾的情况。

因为暴力撞击的缘故，整个副驾驶变形得厉害，急救人员只能从驾驶座下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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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文林的话一遍又一遍，像是魔咒，又像是冰冷的尖刀，作用在他已经千疮百孔那颗支离破碎的心脏之上。

江望毫不停留，从车中钻出来。

人没有回应，空前的、巨大的恐慌吞没了他。

对方显然认得他这张脸，愣怔一瞬，很快又恢复工作状态，因为副驾驶门被另一辆车的车头撞上，他们试图先破除驾驶仓的车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