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段知淮并没有急着走，他在家里住了小半个月，每天都在陪外公打八段锦、下围棋，就像还没长大那会的很多个春节一样。

浑浊的眸里是摸不透的情绪，段知淮从小就很擅长给自己做心理建设，好或坏，都在预估之内。

“外公。”

“你还让子啊？好没棋品。”吴织吐槽道。

段知淮点头道：“晚点和外公切磋两局。”

可段知淮说什么也不肯把沈叙一个人丢在公寓过年了。

“主要是赢了几局了，不太好意思。”

段知淮自己有精密安排和统筹，他也不意外外公会比自己更深一层。

沈叙人虽然没到，但带回来的礼倒是很有份量，送给吴织的项链简直挑到她心坎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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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曾经为了心里的恨意而焦急扭曲，从不为任何人停留片刻的时间和好坏参杂的成长经历，以及段知淮热烈到能把人融化的爱意让他沉淀下来。

许久未见的母子俩聊得还是挺开心的，虽然段知淮讲的很多专业术语都晦涩难懂，但吴织还是给足了反应，后座的外公偶尔搭两句话，段知淮都一一应下，乖得很。

被猝不及防问及新西兰的段晋泽的近况时，段知淮只愣了一小下。

和家里人闹得太僵。”

抹去了眉眼间的阴霾，沈叙看什么事都特别透彻。

“在我眼里，这只是我们要一起度过漫长岁月里的其中一小段时间，没必要急于这一会。”

“知道。”

“他一个女生朋友替他参考的，你喜欢就好。”

外公声音硬朗：“这次可不能故意给我让子了啊。”

段知淮点头，视线落到吴织身后的老人身上。

况且，能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还拥有家人，是沈叙羡慕都来不及的事，他不想因为自己破坏掉段知淮的这份温馨。

“我和他整年都待在一起，难得回来陪你们，他也说想要点私人时间，让我赶紧回呢。”

“已经订了座，先去吃饭。”

“小叙这么会选首饰呢？”

给外公挑的是个很有年头的古董棋盘，明显是很得他的心，但外公只是轻轻敛了敛眸，说：“等会让人送到我家去。”

“你一个人回的？”

有了从容，也有了淡然。

吴织和外公亲自到高铁站接的人，段知淮这半年都很忙，只在中秋的时候匆匆赶回来过一次，也算是许久没见了，吴织还怪想他的，当即就给了他一个拥抱。

下车后，在爸爸面前永远像个小孩的吴织跟着段知淮走在后头，她小声道：“你该把小叙带回来的。”

外公被他逗笑，指着笑骂道：“你这小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