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情一个“娇滴滴”的大小姐,同贫苦劳役们一道手挖肩扛,来时白皙修长的一双手,回去已然血迹斑斑。
苏朗暗拄伞的手一歪。
终于灵光一闪,一拍大腿,“咱们爷现在竟这般热辣滚烫?”
年关将近, 若不安抚灾民,京师怕是难得安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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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后来, 北几省陆续上报, 各地贫弱之民冻死者甚众, 以至于户有僵尸、路遗冻骨。
老皇帝眼皮都不曾抬一下,只漫不经心问。
在极寒的冬日里,血肉轻易就同残砖废瓦粘在一起。
后续的救治照看,自然也由顾家揽下。
至于城郊塌房,只能靠百姓自救。
早朝上, 不是没有朝臣请奏。
朝上斗胆请求赈济, 却被神宗一句话问住。
却见神宗黑下脸。
这场暴雪, 一下就是七日。
京师百姓提起这一段,多是抹着泪哽咽着才说完。
调动百十乡民他驾轻就熟,应急处理上他亦有不少经验。
假姑娘战场下来,赋闲在家,闻风就主动请命,去做了救援现场的总指挥。
顾悄披着暖裘,手边是新炭温酒。
小窗风雪无声,对床烛火多情。
老油子们一听就知道,这钱神宗令有成算。
京师苦寒。
冷汗已然浸湿里衣。
这话一出,满笼子鹌鹑脑壳又垂下几分。
内心不由怨起张家,算盘珠子打到皇帝钱袋子里,找死也别拖累大家啊!
由乡绅里老召集村民,出钱的出钱,出人的出人。
但直到雪止, 都不见神宗救灾诏令。
可他一个病患, 能做的只有廉价的悲悯同情。
青紫流脓的冻疮,只用几根扎带绑住。
用最原始的笨法子,在一片冻土废墟里,开始艰难地挖掘救援。
秦大人连忙退回班列, 再不敢伸头。
大宁的官员虽被磋磨,但多少仍存有一丝恻隐之心。
顾悄:咳咳咳,忘了身后还有小孩子。
他带着家丁护卫,只用一天一夜,就从废墟里挖出几十个幸存者。
顾家素来仁爱,对这种事从不肯袖手旁观。
与暴雪争时,不在话下。
赈济一事,就这样被神宗轻描淡写揭过。
小小户部主事,不在队列末位老实听响儿,竟主动提议。
张延腿一软,瘫跪在冰凉的青石板地上俯首认罪。
知更暗戳戳拐了拐琉璃,“咱们爷现在这么……”
谢昭不答反问, “悄悄以为呢?”
声音都冷下三分, “朕的太子拿命换的库银,你大手大脚,花得倒是不含糊?”
最先出事的是城郊,数百房屋一夜坍塌,死伤无数。
南直赈灾发行的国债,仍有银两结余, 臣以为,可用于雪灾赈济。
好似死一些老弱病残, 是再寻常不过的优胜劣汰。
也有二愣子如张延。
一页页翻过御史大人案上密奏, 他无声叹息。
“赈济?钱谁出?秦大人姬妾众多、奢靡无度,可甘心填这个无底洞?”
“国库但真没钱?”
“陛下,臣有事要禀。
他一时没有想到好词,只平白联想起船上吃过的几次火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