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方冷笑：“……太好了？你没有感受过这不知道多少年的孤寂，你没有——”

“你在干什么！快停手！”最先回过神的是村长，他一把抓过旁边呆滞住的人手上火把, 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了过来。

陵川渡的语气和态度太过斩钉截铁，好像在几息之间, 他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。

“……是你不了解我师兄。”

这一切又发生的太过突然，让陆渊完全在意料之外。

村民们匆匆披着衣服赶了过来，零星带头的几个人举着火把，一群人在火光下看到了目眦尽裂的一幕。

“你觉得你能出去？”赤方目光终于落在陵川渡身上，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，蓦然大笑起来，“你根本不了解这封印底下是什么样的世界。”

陵川渡静了片刻，欣赏完她的疯态，他轻声说：“不。”

可斩

巨响一下穿过整个拂花村, 余波震得屋顶上瓦片尽裂，檐顶上簌簌落下灰来，还在睡梦中的村民被这惊天动地的异响惊醒, 昏黄的灯光逐渐点满整个村落。

人在绝望的时候，不应该是“怎么倒霉的是我，不是谁谁谁”、“我要是不怎么怎么样就好了”之类的话么？

赤方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她皱眉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陵川渡扯了一下嘴角，“我说那真是太好了。”

她想假模假样地施展一下自己的仁慈，结果就听到陵川渡的声音：“……太好了。”

但是无可厚非，计划总是不能完美无缺的，一点小纰漏她能忍。

陆渊神色阴晴不定地抬起眼皮撩了一下莲座，他漠然片刻，眼底寒气愈发浓郁。

陆渊望着那座吃人的莲台，脸上的暗金色神纹开始若隐若现。

陵川渡打断她的抱怨：“你不要误会，我没想自己一个人在这地下待到死。”

他之前处事，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危急的场面。

洞口底下悄无声息, 刚刚的一切仿佛是一个错觉。

一副皮囊了。

“不觉！”他猛然发出低吼，不觉应声出鞘，它感受到主人的怒意领命而来，势要将莲座连同它底下的深坑, 全都摧毁。

只是那些跟他共事的人, 遇到这种事情, 不约而同地就像溺水的人, 恨不得把他当做浮木，哪怕是死, 也要拖着他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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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雕刻完整的莲台, 一半已经变得四分五裂，原本合拢的花瓣, 在夜色中竟然有一种往外绽放的错觉。

赤方意趣盎然，她很喜欢看人类的一些阴暗小心思，譬如说眼下这种，对方一定在懊恼为什么进来的不是另一个人吧：“你也不用觉得自己倒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