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转念一想,又觉自己可笑至极。论身份,他不过是她萍水相逢的一位普通朋友,而裴行之却是她明面上的丈夫。他生出醋意,凭的又是什么?单凭他的一厢情愿么?
半晌,景嘉珩仍是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, “你若担心,莫若回淮州瞧瞧?听说消息泄露后, 郦朝皇帝已连夜命人将他运回淮州好生安葬。”
景嘉珩一脸怔然,讷讷道:“难,难道不是么?”
他看不懂景嘉珩这失落从何而来, 便只得硬着头皮应声道:“是是啊!”
慕汐敛着眉,下意识追问:“何时的事?”
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。
旌泽一脸呆愣, “就,就半个多月前的事。具体是哪一日, 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景嘉珩原以为她从未对那位淮州王动过半点情,所以纵是此时无法俘获她的心,他亦不着急, 毕竟往后她会定居在云舟。
瞧景嘉珩听完她的话,却垂首苦笑,慕汐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了哪句话才惹得他这般,便忙解释:“你别多心,这原也只是我的推测。且不论裴行之生死如何,在他心里,慕汐早在跳下消俞崖那一刻便死去了。今日的我是林漾,且这份自由是阿妩、芰荷,还有我自己拼了命才争取来的,因而不管怎样,淮州我是绝无可能再踏足了。”
。
她这话一道完, 两人再无言。
何况当年在兰州,已有相似之事。她不信,裴行之会在一个坑里栽两回?
她更不信,他会那般轻易死去。
她对那位淮州王评价之高,倒出乎景嘉珩意料之外,听了她那话,反令他的内心滋生一股浓浓的醋意。
气氛莫名地有些沉闷。
风声呼呼,漫天黄沙陡然翻卷而来。景嘉珩见窗边人只怔怔地看着, 便唯有主动伸手撤下车帷。
慕汐被他这一打搅, 顿然回神,抬眸看了看他。
慕汐闻言, 旋即淡笑道:“你所言极是, 多谢了。”
他想,来日方长。
闻他此言,慕汐却恍若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般,怔怔地看了他两秒,“噗嗤”一声,不觉笑道:“景公子,你莫不是以为我担心裴行之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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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汐摇头笑道:“我只是在想,裴行之死的也太过蹊跷。若不了解他的人知晓此事,倒真真会全信了。可我与他相处近两年,他心思缜密,行事素来滴水不漏、谋无遗策,又岂会轻易中了随军大夫所下的毒?”
景嘉珩尴尬地笑了下,解释道:“外头风大, 卷起的细沙极多,你掀起车帷, 难免会有细沙入眼。”
然瞧她方才那般震惊和焦急的模样,事实却似乎和他所想的略有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