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记忆中，父王只有喝醉了酒才会来找母后。

好一会儿，段曦宁才收回了手，笑眯眯道：“这笔杆子玩儿得好了，果然比刀子都好使。”

沈渊闻言抬头看着她被霞光镀了一层金光的侧颜, 愣神片刻才摇摇头道：“陛下恕罪, 我从不饮酒。”

段曦宁并未注意到他的异色, 饮了一杯茶，转头透过窗棂看着天边斜阳洒下的金光出神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他对朝堂的事知之甚少，知她自有打算，便不多问。

垂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就听对面一直盯着他的人问：“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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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意识想要收回手，却被她抓住，指尖描摹着他修长的骨节，赏玩一般赞叹道：“果然是天生就该握笔杆子的手，就是比握刀子的手好看。”

段曦宁靠在椅背上歪头看他，姿态闲适，意味深长道：“沈渊，这可是你第一次为朕做事，可想要什么封赏？”

沈渊被这目光盯得不自在，心似乎莫名其妙地便乱了，忙垂下眼帘道：“陛下言重了，不过举手之劳，不敢贪功。”

闻言，段曦宁只是唇角勾了勾，倾身靠在了茶桌旁，伸手描摹着他方才握着茶杯的手，令他些微颤了颤。

平心而论, 他是非常厌恶酒的。

沈渊点头称赞：“回味甘醇，甚好。”

好一会儿, 她突然问：“暮色将至, 若是对月独酌, 别有一番滋味。喝酒吗？”

“陪朕喝两杯？一个人怪没意思的。”

沈渊诧异，似乎还未想明白为何突然就不用写了。

每次父王来了以后, 都会让人将他从母后宫里强行拖出去，不许他靠近寝殿。

手上温热的触觉久久未散去，叫他莫名觉着有几分不知缘由的失落。

那语调轻忽缥缈，让沈渊再不愿说出拒绝的话

醉酒之后

她调侃了一句, 便起身出去，远眺着天际的飞鸟，感受着凉风拂面带来的秋意。

沈渊随她出得殿外，望着她立在斜阳中的背影, 只觉有几分寂寥, 像是在北风中的孤雁。

沈渊再来乾阳宫时，段曦宁便没有让他再撰稿，叫人上了壶茶道：“今日不编故事了，尝尝朕这里的茶。”

即便是醉醺醺的, 父王看他的眼神中也有不加掩饰的厌恶。

段曦宁弯唇：“不沾酒色，真是个好孩子。”

沈渊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, 似乎想要用力冲破什么束缚，视线落在被她握过的手，久久不敢抬头。

沈渊只觉得被她触过的地方皆有些痒，似有暗流涌动，这样的触觉有些奇异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底流转，叫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