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香深呼吸了一下, 竭力忍下心内的厌恶。

“林姐，现在是ven最重要的时候，如果不能一鼓作气，前面的那些噱头和广告就白搭了。”

“林姐……”

针织总厂里甚至有女工偷偷议论，买一件要省吃俭用两三个月，那也舍得。

上面最大的版面写着《ven掀起南城潮流新风尚》。

怎么看，怎么都不敢相信，报纸上那个吹上天的ven，竟然和她有关系。

林香心里噗通噗通跳, 面上努力保持镇定, 安抚地对宋明瑜笑笑。

最新款的时尚杂志，电影杂志，在服装厂那边也在看，终于是有了一点头绪。

纪厂长自从把持了针织总厂的一把手位置以后, 不少岗位都换成了他的嫡系。

她平静地推开门走了进去：“厂长……”

才多长时间，竟然大街小巷，到处都在讨论这个ven，到处都能看见有女人提着ven的纸袋子招摇过市！

林香连衣服都来不及换，就这样匆匆地赶到了针织总厂。

她原本就对纪厂长这种人很不喜欢, 亲眼见着张新民被排挤, 成为厂里透明人，她现在对厂子的感情也极为复杂。

谁知道，这衣服一下火了！

怎么会找她去？

宋明瑜皱起了眉, 自从张叔叔出事之后, 她对针织总厂的印象就非常不好！

纪厂长抬起头来, 脸上却又是挂上了厂领导应有的亲切笑容：“林组长，辛苦你跑一趟了，来，过来这边坐。”

尤其是纺织三厂的老赵给他打电话，和他说林香跟宋明瑜在纺三谈合作被拒绝，纪厂长觉得这两个女人就是做白日梦。

想起ven，纪厂长内心又是一股难言的嫉妒。

林香虽然拿过总厂的劳模和“三八红旗手”，但她充其量也就是个车间女工, 平时做事又本分低调, 按理说, 纪厂长应该连她是谁都记不住。

“……我现在去。”

林香正要把设计稿拿给宋明瑜看，高彦芝匆匆忙忙地从外头赶了回来。

敲响厂长办公室的门, 里面传来纪厂长“进来”的声音。

但无缘无故的, 她如果不去，反而落了人话柄，到时候她还变成了不占理的那个。

服装要走在时代前沿，也要走在季节之前——成功的品牌都是夏季就开始筹备秋冬款了，ven也不能落后。

与他热爱派系斗争相对的是，他几乎不怎么下车间，也对一线生产情况不甚了解。

林香和宋明瑜对视一眼，都意识到纪厂长恐怕来者不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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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香最终想到的就是开发新品。

“林香，纪厂长让你去一趟厂长办公室！”

零星一瞥，能看见里头露出的却不是厂里的生产文件，而是《南城日报》的报纸一角。

尤其是这个搅屎棍一样的纪厂长，更是不好中的不好。

他动作自然，呷一口茶，不动声色地审视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的女人。

所以，这段时间林香在珞璜驻厂，不仅在盯车间，她也一点没落下平时的学习功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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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……明瑜, 给我留一碗鸡汤，晚上回来我还喝呢。”

说这些钱暂时不能动，全部要投入下一批生产里。

从江津匆匆赶回，此刻林香整个人都是风尘仆仆，甚至比在车间的时候还要狼狈几分。

作为技术入股，林香是能拿到一笔不菲分红的，要说她心里一点不动心不可能，但她更相信明瑜的眼光。

明瑜说过，一套女士西装当然足够在这个市场撕开一个属于ven的口子，但想要做大做强，光是这么一套西装，肯定不够。

说实话，林香也一点也不想去。

所以宋明瑜说这些钱投入服装生产，林香一点没犹豫，直接照办，同时，她也在想自己有没有什么能派得上用场的地方。

两人坐着喝了碗汤，先把ven的情况对了一遍，确定没什么问题。

林香小心翼翼地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，纪厂长端着茶杯走过来，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落座。

他一开始听说厂里有女工要卖衣服，还嗤之以鼻，没把这个牌子放在心里。

左看右看，都没什么特别。

纪厂长早已让人事那边将林香的档案调了出来。

纪厂长盖上文件夹。

排队的人甚至不少都挤到了南城百货大楼去，作为长期合作的对象，百货大楼的经理和纪厂长谈生意的时候，还会抱怨几句ven不懂江湖规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