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真目光发冷。

谬误必须要及时订正。

“我们没有在一起。”穆真打断他，重述她的立场，“陈经理，你不要乱说话，这里毕竟是工作场所。”

“你是车队经理，应该比我更在乎他的成绩，安抚他，稳住他，随便找个理由，比赛结束前，叫他不要联系我。”

“陈经理，抱歉，我还有事，真得走了。”

“那，你们是先认识的我，才想到偷数据，还是为了偷数据，才故意接触的我？”

陈凯已是无法，挠头，“李哲南第一次参加大赛就能险中取胜，这都是你的功劳。”

曾经大家是一起喝过酒的朋友，谈天说地，现在，荣哥变成了荣博士，他则变成了陈经理，她俨然有划清界限的意思。

“难为你们了，为了一点数据，花了这么多心思在我身上，不过话又说回来，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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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真：“你叫李哲南专心比赛吧，今晚不用来找我了，你说得已经非常清楚了，不需要他特意来找我解释。”

可李哲南浑不在意。

李哲南伸手扣住陈凯脖颈，几乎把脸贴了上去。“穆真最讨厌不诚实的人，就连穆理作弊她都不能忍，何况我骗了她这么久……她不会是这个反应。”

那一条明亮的走廊，是她义无反顾地退路，顿了一下，穆真迈步踏出。

陈凯一边给公关人员猛使眼色，将休息室清场，一边把衣领从李哲南的手里抢出来。

“当然，我也不会再联系他。”

纤细的人影，拉开门扇。

也正是陈凯怕说错话的态度，让穆真对这背后的因果关系，一目了然。

“真的没必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，浪费彼此的时间。”

穆真纯粹是好奇：“你们到底是怎么弄到我的数据的？”

陈凯有些慌：“怎么会是浪费时间，穆教授，你和哲南，你们在一起的半年多，至少是真真切切的感情……”

身为新杀出来一匹黑马，李哲南从赛场走回休息室，不知道杀死多少相机底片，闪光此起彼伏。

陈凯心往下沉，忽然不知道该怎么争取了。

“可是，他根本忍不住不找你……

他也明白，以李哲南的顽劣，在这种时刻，遇上冷静绝情的穆真，对他不啻为另一种帮助。

他扯掉头盔，已是一身淋漓大汗，哪怕体力逼近极限，看见陈凯的第一件事，就是逼问他和穆真说了什么。

穆真弯唇：“虽然你们只是个人车队，但有完整的地面团队，和荣博士那样的顶尖工程师，夺冠的功劳应该是你们大家的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同样的问题，她不喜欢回答两遍。

陈凯暗道一声，糟糕。

果李公子一开始就亮出身份，直接管我要支持，即便李董不赞成，我也有折中的方法来帮他——这点圆滑我还是有的。”

“穆教授还说了，你现在不要去找她，等到三站比赛结束之后，你们再好好沟通。包括之前你骗她的事，也可以一笔勾销，你们的关系不受任何影响……”

穆真连称呼他们的方式都变了。

“穆教授确实……确实这么说的。”

“是你实验室停电那次。”此刻隐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。

不然他怎么会被穆真下一句话，直指咽喉。

——

穆真不再逗留，实在是，她的世界还在继续运行，上一步遗留的错误结果，不应该代入下一步的运算。

心底已是一片荒芜，可她还是不含半分责怪。

“你说穆真不介意？！你说她已经原谅我了？！”

陈凯自以为解释得足够清楚，至少可以不叫穆真憎恨，然而，女人不过是清淡一句反问，那目光，还是叫陈凯自觉道行浅薄。

至此，他才体会穆真并不是象牙塔里的书呆子，相反，她对人性的洞察相当辛辣。

陈凯噎住。

陈凯强调，“要害你的人是孙经纶，不是李哲南。李哲南一直考虑你的处境，不想给你惹麻烦，所以，他特意等你洗清嫌疑之后，才从李董那里下手的。”

陈凯站在那里，静默而立。

陈凯：“对不起，我承认，刹车系统是你的数据，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……”

“是么？”穆真语气轻飘。

“赛场上的竞争对手，他们哪个没有大厂商背书，拼性能，我们实在没有胜算，李董又不肯给资源，所以，我们只能自己去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