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，警方立即冲向天台方向。

记忆中，他倒在地上，温热的鲜血不知从哪里源源不断地涌出。

“所以，我邀请你弟弟做她的玩伴，去陪她了。”

“就是在这里，我进一步，他退一步，踩空跌下去，就这么简单。”

莫振邦问：“那个疯子犯下的连环杀人案，是你指使的？”

“你弟弟和我女儿一样，胆子很小。”

十八年前的真相，魏锋交代了一部分，而那些刻意抹去的部分，在此刻由宗卓贤补充。

“我弟弟在哪？”

“活埋。”宗卓贤的嘴角扬起一抹笑，“我一铲一铲地埋他，每抔土落在他身上时，他都在叫，很吵。他叫着，爸爸救命、妈妈救命、哥哥救命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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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也很好，都是善良的人，然而没有被命运眷顾。

而十八年来他始终未找出的杀人规律，竟是宗卓贤对曹向保的条件反射训练。

当年，一切由她主导，柯晓博只是个副手。

宗卓贤想起自己的丈夫和女儿。

“接二连三的刺激，最后进入程家大门，他的杀戮欲望达到顶峰，第一个向你下手。”

“我女儿一个人被埋在地下，会害怕的。”

宗卓贤从不担心他会失控，因为她始终跟在后面。

恍惚间，他看见走廊有两道身影，伴随着极轻的脚步声。

祝晴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梯，直到手提电话铃声突然响起。她边跑边接听，随着楼层攀高，信号逐渐弱了下来。

曹向保逃出后，前期杀害的每一个人，都是“意外”，直到最后，在宗卓贤的引导下找到程家。

计划完美地成功了。

宗卓贤坐在天台边缘，连头都没回。

程星朗的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。

程星朗的呼吸变重，盯着那道背影。

“你弟弟真的很安静，就像不存在一样。他一直躲在衣柜里，直到最后我们才发现他。”宗卓贤继续用轻柔的语调说着，“当我拉开衣柜门时，他整个人都在发抖。”

如果他偏离轨道，她会帮他找到正确的方向。

“前面杀的那些，不过是铺垫，最后的目标才是你父母。”

程星朗呼吸一滞。

“你的父母死死拽着他的裤腿，被拖行了一路，他们恳求……不，应该说是哭着苦苦哀求。”

随着她一遍遍重复那些血腥场景，程星朗脑海深处模糊的记忆碎片开始逐渐清晰。

“你找了十八年的……”宗卓贤顿了顿，“不过是个死人。”

“但他死得比集装箱里那些孩子更早。”

疑惑间，警方突然厉声道：“宗卓贤人呢？”

程星朗死死盯着宗卓贤。

护士被吓得一颤，下意识答道：“宗、宗副院长……我刚才好像看见她往天台去了。”

“只要给他一点甜头，一点自由的希望，他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
她只能停在转角：“什么？听不清……”

“你倒下了，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然而实际上，并不是真正的糖果，是药。

“那天是我放走他的。明德要真这么容易逃出去，早乱套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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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收手十八年，为什么不肯放过我？”

如程星朗所说，凶手的“无差别杀人”和“精准杀人”本身就存在矛盾。

宗卓贤终于转过身来，嘴角挂着讥讽的冷笑。

“至于你父母——”宗卓贤的声音被楼顶狂风刮得稀碎，一字一顿，“他们坏我的好事。好人？好人总是不长命的。”

“曹向保？他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。用药、停药、再用药……”

“那个深夜，我跟在他身后，看着他疯狂地冲进你家。”

“训练有触发条件，戴眼镜的、身材高瘦的、甚至一个普通的公文包，都能成为他发狂的必备条件。曹向保本来就是一个极端暴戾的病人……”

天台的铁门被猛地撞开。

“非要查下去？好，我告诉你，你弟弟的‘零件’没被动过。”

冯凝云说，当年明德那个疯子，总是被带去吃糖。

“先说柯晓博。”宗卓贤抬了抬下巴，指向自己身旁的位置，“当年我们就站在这里。他连小事都办不好，如果那个孤儿的养父母继续追查，谁都别想好过。”

白大褂随风飘扬，她详细描述着当年的一切，享受着看他精神崩溃的过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