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心思还没说完，季宿白甩开他的手，撇头看了一眼，见人就要原地坐下，拧着眉再次提溜着宁归砚的肩膀。

“你刚刚，说什么？”

正在心里搜摸着解释和借口的宁归砚被一句话噎住，他看看那柄灰黑的剑，再瞧瞧自己扶着树站都站不稳的样子，将唇瓣都要咬破，可他骂不得，怕被毁尸灭迹。

爸的。

走前宁归砚似乎隐隐听见对方开口说了句话。

脚刚碰上剑头，宁归砚就有点撑不住，歪身一倒，觉得这样摔晕过去也不错，不用下山了。

疼是止住了，但腿可没知觉了，一个不留神，人就直接趴在了这位冷面阎王的背上。

肩侧的力量来的迟，却恰恰好没让宁归砚狼狈不堪。

“那，多谢师尊。”

而后嘲讽的那人竟然‘平和’地将人扶稳，虽然一脸嫌弃，但也没让宁归砚下去。

“天一山的膳堂怕是吃食太好了。”

男人的手在肩侧重重捏着，将人半推着上了剑身。

宁归砚还没来得及闭眼便痛呼一声，此刻才硬生生被逼出了泪，挂在眼尾被前方覆盖的黑纱吸引消失，只余下一句说了半句的话。

宁归砚差点又摔了，他那条腿被自己弄得太狠，站起来已经是极限了，又怕疼得狠，一忍不住了，就抬手抓住了季宿白的手臂，力气大得很，像是故意报复一般又紧紧地攥着衣袖。

宁归砚颤着声音：“脚，脚下有湿泥巴，站不稳，能抓着师尊吗？要不然，我就不去了 ”

于是只能将怨怼咬碎了往肚子里憋，看似轻易地勾出一个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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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归砚给自己的墓志铭都想好了，闭眼等掀的时候，感受到身下胸腔的震动——是某人的嘲讽。

这话落，宁归砚小心眼地在对方手臂上捏了一下，不疼，但偏让前方的人身躯又一震，而后厉斥:“再乱动，就下去喂鹰。”

“你爸 ”

随在隐秘处的黑鹰发出一阵长鸣，显然是嫌弃宁归砚还不够塞牙缝。

季宿白耳力可不差，听得一清二楚，垂眼将人肩膀一松，嘴角上扬一点，似乎在笑。

脑袋微微偏向后方宁归砚的位置，随身的剑“唰”的一声横在两人中央。

说完，弯下腰，手指在腿侧重重点了几下，嘴唇稍稍动，虚空画了串符文。

然后他无辜着脸，将变脸表达得淋漓尽致。

人第一次在天上飞，落地的时候免不了一阵恶心，因此宁归砚到了目的地也不用季宿白把人往下拉，他自个就梗着脖子招呼一声不打去旁边巷内吐了。

“别动。”

说完，将脚一抬，额头的汗便如同点滴了，却不听半声痛苦。

“上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