婴宁道：“哼，真啰唆，我这不是特意过来办吗？快给本姑娘写一份。”玄穹一伸手，婴宁杏眼一瞪：“你还敢收好处？”玄穹气得笑了：“我这命格，能收到什么好处？我是要你的原地妖籍、你姑姑辛十四娘的具保函和道门路引！”

“啊，缺是什么意思？”

壤，土质细腻，得吃上好久才能心境平和。”

说完他在客居户牒上扣了个大印：“事由不能填写寻机缘，我先给你写个探亲吧，一年有效，明年可以再来续。不过也许那会儿我就被调走了。”

玄穹暗笑，原来她巴巴地跑来衙门找他，目的就是这个。他忽然想到，自己反正得去平心观拜访云天真人，平心观就在镜湖边，带这小狐狸去转转也行，省得她继续纠缠。于是他咳了一

婴宁眼珠一转，换了种口气：“那……既然你是俗务道人，也需要熟悉一下桃花源的地形才行吧？”玄穹反应过来了：“是不是有什么地方，你想去又不敢去，所以叫我一道去壮胆？”婴宁脸色一变：“本姑娘在外头闯荡那么久，还怕这小小的桃花源？简直是笑话！你若不肯去，我……我就自己走啦。”

玄穹核验完毕，拿出份空白的客居户牒往上填：“你来桃花源的事由？”

婴宁尾巴一摆，从怀里一一掏出来，忽然眼睛一眯：“咦？小道士，你脖子上怎么学我挂起东西来了？哎哟，还是一枚铜钱呢，不怕被雷劈吗？”“这是云天真人送的，蕴藏百年愿力，不拘大小，可以避一次雷劫。”玄穹珍惜地拿指头蹭了蹭上面的铜锈，炫耀道。婴宁惊叹道：“那你不是从此可以尽情贪赃枉法了？”

玄穹面色一凛：“护法真人说过，那里可不能随便靠近。”婴宁道：“十四姑也这么说，不过只要有俗务道人陪着，不就没事儿了吗？”

玄穹搁下毛笔，神色复杂地看向她：“你家境应该不错吧？”婴宁歪歪脑袋：“还行，我爹是族长儿子，我娘是大巫家的公主，怎么了？”

婴宁把文牒收好，眼珠一转：“小道士，你也是第一次来桃花源吧？据说这里有一个好玩的去处，要不要一起转转？”玄穹白毛一甩：“不去，我忙着吃土呢。这里穷乡僻

“你不是笑话我不照镜子吗？桃花源里有个镜湖，我去看看总可以吧？说不定那里有机缘呢。”

“你到底想要去哪里？”

“你猜猜看，贫道为什么自称贫道？”玄穹头都不抬，把文牒甩过去。

“别说了！别说了！”

“……就是特别想要但死活得不着的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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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穹收了她的东西，转身回到衙门里，一一核验起来。婴宁趴在桌子对面，支着下巴看了一阵，觉得实在无聊，不耐烦道：“小道士，手脚怎么这么慢？”玄穹抬起头慢悠悠道：“户籍无小事，错一个日期都是麻烦。你当初还没吃够云光真人的教训？”婴宁一哆嗦，似乎回想起了那个使雷的凶神恶煞，立刻不作声了。

婴宁鼓了鼓腮帮子，语气忽然迷茫起来：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”玄穹眉头一皱：“荒唐，做什么事，你出门前都不想好的吗？”婴宁用力一点头：“就是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，我才出门的。”

“可我钱都花不完呢。”

“不能吧？我姑姑说你肯定是犯了什么事，才被发配过来，哪个前途远大的，会来这种穷乡僻壤吃土？”

婴宁竖起一根手指敲起嘴唇，昂头看着天花板，一边苦苦思索一边晃动。玄穹被她那金锁晃得眼花，没好气地打断道：“好了，好了，没苦不必硬想，只会让别人心情更不好。怪不得要出来找机缘，机缘是执念所引，执念为意念所凝，你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，没有执念，自然也就没有机缘啰。”

“哈？”玄穹毛笔一顿，“这你让我怎么填？”婴宁索性盘坐在几案上，双手托腮，一蓬大尾巴不住扫动，玄穹只得双手按住纸笔。”我在青丘修炼得挺顺利，可长辈说我还缺乏历练，让我自己云游一番，找找自己的机缘。”

玄穹不耐烦道：“听清楚，只能避一次而已。”婴宁眼珠一转，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：“你把客居户牒早点办好，这一两是给你的。”玄穹不屑地瞥了一眼：“贫道一心求道，无心外物。为区区一两银子，我是不会破例的，怎么也得来笔大钱吧？”婴宁到底没耐心，一拍桌子：“你到底办不办？！本姑娘很忙的！”

“总得有个具体的事情吧，你到底打算做什么？”

婴宁围着他转了一圈，眉毛挑起：“你自己天天阴阳怪气，别人说一句就受不了啦？”玄穹沉着脸收拾笔墨：“你是富贵闲狐，我可是俗务道人。你有多少钱，我就有多少活。”

“明知故问，我来找我姑姑。”

“那你从小到大缺过什么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