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而他已经做好各种心理准备,担心了许久的人,此时正翘起二郎腿大摇大摆躺在床榻上,脚尖勾着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,一只手揪住摆在床头的新鲜葡萄,另一只手拿着个画册,放在脑袋前面,正看得津津有味。
晏赐伸出手,将那只药瓶抓在手心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晏赐。”晏星河轻咳一声,站在床头。
他嘴里正嚼着葡萄,看见晏星河的一瞬间险些噎着,抓住被子疯狂咳嗽起来,想翻身坐起,不动还不觉得,一动胸口就是一阵剧痛。
一只瓷白的药瓶放在床榻旁边。
画册往下面滑落几寸,露出晏赐一双亮晶晶的眼睛。
说完凤血,两人之间又无话可说。
这一味药是治疗心脉损伤的顶级药材,要是能想办法买来,对晏赐的恢复将大有助益。
晏星河的目光落在晃着小腿看得兴致勃勃的晏赐身上。
《霸道皇帝与傲娇将军不可不说的二三事——妙玉楼春水大师著》
这位“春水大师”,他恍惚觉得有些印象,似乎春宫图画得很厉害,惟妙惟肖出神入化。
听见这个声音的一瞬间,正在默念的腹稿一顿,晏星河忽然又不那么确定了。
晏赐的卧室依然秉承了他本人的风格,一架屏风将里间和外间隔开,金线绣的百鸟朝凤图,四周缀满大朵小朵各种颜色的花,乍一眼看上去堪称富贵逼人。
他皱着眉毛倒吸一口,只好认命地又倒了回去,好不容易咽下那颗葡萄,两只眼睛往晏星河脸上一瞪,有些生硬的说,“你怎么来了?”
听起来挺严重的。晏星河略微点头,“我找了点妖界的药,用来稳固心脉效果很好,等会儿给他送过去。”
晏星河感觉眼前被闪了一下,默默移开视线,往床榻上一看,冷不丁又跟挂起的帘子上那两排菱形水晶来了个面对面。
“哦。”
每一颗水晶都打磨得极其细致,床头烛火的光晕投射其上又向四周散开,效果堪比点缀了无数颗夜明珠,整个里间都陷在浮动的光影里面,熠熠生光。
他当时昏昏沉沉的也没听清那些大夫说了什么,但有个词出现的次数格外高——妖族凤血。
总觉得某些事情在朝一个危险的方向发展。
晏星河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瞬。
“……”
许多年前晏赐半夜抽风带他观赏过一次,而他也跟着一起抽风同意了,翻开之后更是惊喜不断——
晏星河说,“我没事,有苏刹帮我,没费多少功夫。”
可惜妖兽血不是随处可采摘的草药,凤血取的是凶兽九头凤的心头血,很难获取不说,而且极不容易保存。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售卖,天下第一剑就算开得起天价,也买不到这味药材。
沉默地相对片刻,晏赐假装在看药瓶,好似那个巴掌大的小瓶子是什么稀世罕见的宝贝,余光却落在床头修长挺拔的黑影身上。
而这么一个千金难求的宝贝,竟然被晏星河带到了他面前,还准备每个月续一次。
那位大师不光画春宫,还专门画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春宫,隐约记得画工十分精湛。
他站在门口驻足片刻,已经想好等会儿进去要怎么安慰人,手指在门上敲了两下,里面传出来晏赐中气十足的声音,“进!”
“这凤血是九头凤的心头血?好像是个挺难对付的妖怪……”晏赐往他那边看了一眼,可惜烛光太暗,什么也看不清,“你没受伤吧?”
“……”晏赐看向床头那只小巧的瓶子。
借着烛光,晏星河一看那画册名字——
后我哥他就一直躺在房里,大夫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,没什么大碍了,就是还不能下床,什么劳心费力的事也不能碰,得静养至少一两年。”
“这是凤血,治疗心脉损伤有奇效,大约有一个月的量。你先用着,一个月之后我再给你带第二瓶。”
自从琳琅岛那个时候吵了一架,他就一直觉得晏星河心里没那么在乎剑庄,也没那么在乎他,大费周章地找了这么个药过来,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。
他浑身是血半死不活地被滕潇抱回来,一进门就给谭烟吓坏了,不光叫来剑庄里面三位大夫,还派人去山下城镇另外请来五六个。
听完晏初雪的话,晏星河大致有了心理准备,晏赐卧房的窗户纸上投射出蜡烛朦胧的光影,时辰虽然已经是后半夜,但人似乎还没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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