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，但接二连三出了这么些事，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。”封存说，“如果非要打工，可以换个地方。”

“这儿也是你家，没有主人客人的分别。”

秦情盯着箱子，像是要把那玩意儿看个对穿：“真的吗？”

“感觉好些没？”封存说，“待会儿再量下体温。”

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得特别廉价。

“拿点东西去工作室那边。”封存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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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要尖叫。

秦情犹豫了。

“之前一起打工的。”秦情说。

封存看了他一眼：“昨晚的事你不用太在意，换成谁都一样。”

“我也不是不回来，只是多个可以休息的地方。”封存说。

“嗯。”封存说。

“可不可以打开让我看看。”秦情轻言细语地问。

他希望这件事是有余地的。

“还困吗？上楼再睡会儿？”

“嚷嚷什么？坐下。”封存看着他。

秦情又点头：“嗯。”

秦情望着封存，胸口急促起伏着，他咬紧了后槽牙，始终没松开。他不敢松，仿佛只要松了这一口劲儿，他浑身的筋骨都要坍塌。

封存也跟着站起来：“你发什么神经？”

“谁换成谁都一样。”封存说，“人的意志力本来就很有限，以后远离那些东西就好了。”

但秦昼把他的声音压回了喉咙。

“如果我让你尴尬、难受，我走就是了，我走就是啊，”秦情说，“这儿是你的家，没这个道理的。”

“你要去哪儿啊？”秦情小声问，“你要走吗？”

“就是，打开看看的意思啊。”秦情的目光仍旧没有收回来，他的眼皮跳了跳，有些痒，他抬手挠了挠，撑着桌子边沿站起来，“你嫌打开麻烦，我自己看吧。”

“我有义务翻箱子给你看？我有义务向你报备带了什么东西走？”

拽到阳光底下，尴尬与惶恐不安无所遁形了。

秦情转头看他：“我只是好奇，你带了什么东西。”

“不走了吧”秦情哑着声音，态度忽而又软了下去，“我把箱子拿回去吧哥。”

封存直起身子靠着椅背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秦情突然困惑：“谁换成谁？”

他的确是想走，他不能再跟秦情待在同一个屋檐下，他懦弱，他没有勇气，他没有自控力，但他不想继续犯错。

“怎么了？”封存的手伸过来，拍了他的手背。

秦情偏了偏脑袋，像是主动蹭着封存的指尖。

“没有！”

过了很久，封存说：“好了，别像小孩儿似的闹脾气。”

“活这么大没见过行李箱？”

“不困了。”

秦情望着他。

封存看着秦情，喉咙有些干涩。他认为自己理亏。他不想再编造更多的话去欺骗、去敷衍。

“你没有！”秦情突然提高声音，他攥着椅背的手很用力，手背青筋凸出，没有规律地跳动了几下，“这里是你家，你是主人，你做什么都自由，做什么都正确，你要见谁你要去哪你要让谁来让谁走你要自己走你要爱谁不爱谁，都他妈是正确！自由！”

“嗯。”秦情点头。

封存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，又问：“昨天晚上，跟哪些人在一块儿啊？”

“你愿意拿我当小孩儿，就拿我当小孩儿，你觉得小孩儿烦了，无理取闹了，你就要让我当大人了。”秦情抬手飞快蹭了下眼角，又用力抿紧双唇。

秦情僵持几秒后，僵硬着身子坐了回去。

“我”封存往前走了两步，他停在秦情面前，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，指尖在额角的疤上停留了一会儿，“我没有尴尬、难受，不是你的原因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喊完了吗？”

“今晚住哪儿啊？”秦情问。

抬眼的瞬间，他忽然瞥见客厅竖着一个行李箱：“那是什么？”

秦情猛地一抖，清了清嗓，想说话，又没能说出什么，只是摇头。

“如果我让你不要再去了，你会听话吗？”

封存没说话。

这种话没有什么分量，几乎连最敷衍的承诺都算不上，但秦情还是完全不受控制地，被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和动作安抚了。

“你不是不在意吗？”秦情蹭的站起来，声音突然高了几度，“你不是说不是我的错吗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