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此，苏雨扬倒是真心实意扯出了一个讥讽的笑。

简宁忍了又忍，还是没忍住，抬起爪子拉住苏雨扬的手。

玄关顶灯落光，在她漂亮的手上画下分明的光和影，将那骨肉勾勒得更悦目。

“他对苏洋……算了。”

简宁心里就一下子脑补了一万个小剧场。

苏雨扬便溃不成军，如同不久前答应简宁时的无力招架。

她在简宁身边坐下，轻轻叹气。

“哪里感情用事了，而且谁规定不能感情用事？”

“没做到完美，那就是做错了……对他来说。”

简宁没给她犹豫的机会，含着轻缓试探的语气唤她：“ras？”

“有什么不一样的？”

“……先坐吧。”苏雨扬上前，双手轻轻覆上她的肩膀。

“……”

嗯？

这句由苏雨扬斟酌、设计好的台词，本该传递出更大的疑惑，但她此时完全忽略了，只是顺势说：“你说。”

苏雨扬又瞥她一眼，只一下，很快就收回视线。

苏雨扬往后仰，靠上沙发，眼神落在前方漆黑的电视屏幕上，显得有些呆滞。

简宁一瞬回神，皱起眉毛，“他打你？”

如果简宁不喜欢或抗拒，是可以躲开的程度。

“我做错了，受罚也正常。”

简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。

动作不突然，试探似的。

“……嗯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偏头让自己的视线和简宁相对，自下而上。

“发生什么了？”

微妙的跑神干扰了她思绪的正常流转。

“……不一样。”

她说着看了一眼简宁，而后微微垂眸，看向自己的手。

言未尽但意已止。

“怎么会！”简宁反应剧烈，“谁这么说你啊，你父亲？那他也太没品了。”

简宁没躲，感觉肩膀上的肌肤有点儿热，不仅仅是苏雨扬掌心传来的热度。

如此，简宁的位置反而高了些。

她抬手摸摸额头，“可我的确感情用事了。”

苏雨扬则看向她，没有开口，凝聚的目光中似乎显出几分弱势，即便她高出简宁不少，此时称得上是俯视。

简宁下意识放轻声音，“他思想有问题。”

苏雨扬仰靠着，简宁坐直看着她。

不知为何，这个想法她没能坦荡地表露出。

视线陡然飘开，如同被吓到的蝴蝶，翻飞到别处。

“是我父亲。”

说完，她微微压低眼睫，显得有些疲惫。

但在此情此景之下，简宁立即感受到了气势上的微妙变化，不由得放轻声音，像是怕吓到苏雨扬。

“我觉得你很厉害啊，从容镇定，一直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。”

“所以就是他打你了？”

在沙发上坐下后，她再次吞咽口水，抬头看苏雨扬，“说吧。”

“我怕说了你会难过。”

简宁继续安慰她：“我也感情用事，不也好好活到现在了吗？”

简宁的大脑已经解析出了核心要义——苏雨扬的父亲偏心，对她要求严苛，甚至还动手打她，这种事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。

她僵硬地顺从。

简宁看向她的额头，用动作表示疑惑。

苏雨扬轻扯嘴角，“不至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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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里正常？”简宁没被她绕进去，“你做什么了，值得一个做父亲的大动干戈？”

“你说了我才知道。”她学着苏雨扬哄自己开口的那样，试图哄苏雨扬说出来。

这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。

忽然很想摸摸苏雨扬的手。

后半句话让苏雨扬一愣。

“只是对我。”苏雨扬声音很低，如果不是简宁就贴在她身边，一定听不清。

发烫的肌肤上传来一股推力，苏雨扬推她往里面走去。

苏雨扬哪知道她径直飘向了身体欲望，还在一本正经又兢兢业业地执行计划。

她的喉骨动了动。

还莫名其妙地开始心虚。

简宁往她身边挪，将距离拉得更近。

苏雨扬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，忍不住轻笑，笑到一半又自然而然地改为叹息。

如同几天前在琉湾拍卖场顶楼，苏雨扬哄着她讲出心事时一样。

说出滴水不漏的谎言。

“你说，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？”

她斟酌着，决定再犹豫一会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