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旧岁月里缺乏的情感体验，一次又一次地迎面而来。

所以她问：“为什么要画碎了一半的玻璃？”

因为她知道简宁不善于拆析感受。

“哎呀。”简宁改捏为揉，“你管那么多以后，多累啊，反正我现在很喜欢你。”

这次也是，“嗯嗯。”

苏雨扬低头看她，忍不住捏她的脸，“问都不问？”

简宁听完后点点头，很满意，大手一挥决定：“你给我仔细形容一下，我要画当时的场景。”

画家并不擅于拆析，也不擅于预测未来，更不擅于断定评判，她只是画了一幅又一幅的画。

苏雨扬报了一串菜名，象征性地问：“可以吗？”

“可能是吧。”

“……”苏雨扬顿时没功夫想这些了，迟疑而温柔地将过去娓娓道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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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场景里有蓝天白云、绿树青叶，有她，也有她。

简宁于是看向那只深红色手上的淡粉色线条，的确是伤口的意思。

于是画家上了画板。

苏雨扬眨眨眼，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分析。

她的确有强于正常人的控制欲，无论她藏得多好。

一段时间后，凝还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。

“你……”苏雨扬心跳开始加速，“不觉得烦吗？”

一方目光闪烁，一方目光恍惚。

苏雨扬捏着她的手正了正手机屏幕，“我跟她讲，你不用管。”

现在她想加上一个问号了。

“有几个瞬间会，但大多数时候不会。”她很诚实，并没有选择说冠冕堂皇的好听话。

放至片尾，她摸起手机，看到了这条消息。

想，姑且就让感性压过理性，又能怎么样？

简宁没给她留时间，“你说很久之前就喜欢我了，什么意思？”

再次、再再次。

她不再打量自己的画，转回去看苏雨扬。

，而是看向旁边的画。

“你觉得，以后这个玻璃杯会全部破裂吗？”

具象的画都难以解释，抽象画之下的解释是什么呢？她讲解不出来。

“以后的事我怎么知道？”她捏了捏苏雨扬的脸，“但你应该会在我的画里出现很多次。”

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，来自最幽深的海、最遥远的彼岸、最不可及的天际。

在她看来，这其实是不必提问的问题。

“怕扎到下面的人吗？”苏雨扬眸光中的闪烁褪去，追问。

……吧？

所以她会把自己在意的东西，留在这画板的方寸之地上，免得它被现实压垮。

简宁对此完全不在意，甚至完全没留意，还是江澈告诉她的。

然后就看手机上有没有其他信息去了。

上次是在寻常民众的口中，这次则在少部分内行人的口中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简宁并没有她那么确信，“可能会吧，也可能不会。”

简宁永远都是可以、好、没意见。

“就跟你有时候也对我挺无语一样。”

“我没法跟你解释清楚，它就是我，它也是你。”

“……”苏雨扬抬头，电影片尾滚动名单映入眼帘，她忽而笑了一声。

苏家

她画的是一种感受，一种言语无法触及的感受。

而现在，她将自己和苏雨扬一同画了上去，以抽象的形式。

所以她很快就分析出来了，这句话的意思是——她心疼自己。

但她擅长。

苏雨扬理解她讲不出来感受。

“这怎么回？”她把手机举到苏雨扬眼前。

苏雨扬也没有反驳这句话，被众人接受的事实并没有驳斥的必要。

画里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她、她的情感、以及她和她。

答案是肯定的。

“哦。”简宁便又躺回去了，边伸展身体边问：“晚上吃什么——”

苏雨扬能理解她讲不出来。

——有一天你会彻底厌倦吗？

彼时的她甚至正在苏雨扬怀里看电影。

简宁也并不确定。

简宁的确不擅长拆析感受，因为她会直接表达，用画面、用语言。

“总觉得没有全碎，也不能全碎。”

简宁回头看她。

现实无比重要，但又无比荒谬。

她茫然，“问什么？”

江澈：「苏雨扬在干什么？她威胁你了？」

简宁歪了歪脑袋，“我觉得那些粉红色的线条很刺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