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绝从头到尾都没抬过头，只紧紧将手机贴在耳边，丝毫不知道对面的人已经挂了电话。

他挣扎着要爬起来，浑身湿淋淋的，很冰，看起来吹了很久的风。

陈聿：“……”

陈聿放下稍稍抬起一丁点的手。

但汪绝可能真的太醉了，身型一晃，往后撑了一步，梅开二度地踩到那块翘起的砖，差点又要再摔一次，好在他重新稳住。

算了，怎么现在的女孩子一个个跟汪池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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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聿垂眼看着，汪绝是真喝懵了，就坐着的地方后面有块砖头不平整，翘起来了，估计就是被这个绊倒了。

无所谓。

陈聿不动，只静静看着。

路子少不了。

他终于一亮，认出了陈聿：“……哥哥。”

挂了电话，见那两个女孩子陪着等，他便说：“你们先走吧，晚上冷，麻烦了。”

那个说他帅的女孩子立刻调头：“诶？不是吗？那你有对象吗？我能加你一个微信吗？”

完全大乌龙。

什么，陈聿不知道汪绝在说什么，但听起来像是给了他一些东西。

大概站了一两分钟，陈聿不经意低头，发现汪绝把头抬了起来，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。

汪绝乖乖站好，站得笔直，他有些无措又很惊喜，“哥哥，你怎么在这？你、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吗？”

见陈聿始终不说话，汪绝盯了他一会，眨了下眼睛，神情慢慢地下去了，自言自语道：“啊，是梦吗。”

陈聿没说话。

陈聿让来一个保镖，开车把人送回去。

这个走向更是始料未及，陈聿难得噎了一会，道：“……不能。”

女孩子看了看陈聿的脸，又低头看了看汪绝的脸，点了点头，说着“是情侣吵架啊”，遂遗憾退场。

陈聿面无表情：“我们不是情侣。”

保镖说还有五分钟到，陈聿下来得急，只在外面套了件长风衣，他插着袋，姿势挺拔地站在路边，风时不时带着衣摆吻过他的小腿。

“好的好的，”女孩子们两手比了个大拇指，还要眨一个皱巴巴的k，一边离开一边说，“你俩超配的！99哦！”

冷，一阵风吹过，汪绝细细地发着抖，身上的脏水滴下来，他絮絮叨叨地说：“你看到我给你的东西了吗？你还生气吗……我错了，钱我也在攒了，我、我会还你的……你原谅我。”

他不敢上手去试，因为如果是梦的话，他伸手一搅，陈聿就散掉了。

两个多星期没见，汪绝那双浅色的眼珠子又变得浑浊起来了，但此刻，瞳孔倒映出他的身体后，又一点一点清晰起来，像眼底的泥沙沉淀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