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绝的脸色实在太差了，他压下涌到喉咙的反胃，没再理汪致，径直越过，离开了。

他的意思是，花或者礼物什么的。

陈聿没有应声，他拿纸巾擦干自己的手后，往外走。

汪致看他：“你恨我可以，但陈聿，你有什么好怪好怨的？如果不是他，你早死了——”

汪绝连忙追了上去，他喊住他，声音沙哑：“哥……陈聿，我有东西想给你。”

不是幻觉。

陈聿打断道：“如果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，就不要拿了。”

陈聿没有开口。

一阵干呕，却什么都吐不出来。

他步伐踉跄，冲去厕所，他看到有人在洗手，但他不暇顾及，猛地打开隔间门，动静极大。

“先不说我是他的发小，如果他去帮你，那他在圈子里就是众矢之的，明寰的合作有多少会因此受影响，你知道吗。”

汪绝好一会才道：“不是的。”

“但汪绝，你同我争希罗，就是在让陈聿难做。”

汪绝说：“在车里，我……”

汪绝平复了很久，起码十分钟，他才缓缓直起身，擦着嘴，从隔间走出来，却一下对上了陈聿的眼。

汪致把烟头随手塞进西装口袋里，“哈？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。”

汪致将烟按灭到湿润的泥土里，“小时候你和陈聿分开……作为人，我有愧疚，但立场上，我没有错。”

原来刚刚在洗手的，就是陈聿啊。

这是他第一次，在汪致面前，哑口无言。

他和汪致，从小就是以仇人的模式相处，两人打过的架不计其数，明面上暗地里做的龌蹉事更是数都数不清，都是奔着把对方弄死去的。

陈聿伸手接过，比想象中更加沉甸甸，他的手都往下坠了几厘米，感觉像好几沓纸。

汪绝只好干巴巴道：“……哥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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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太多人，两人这样拉拉扯扯的，不知道第二天就会被传成什么样。

陈聿胃痛的时候，也会这样吗？也是这样难受的吗？

“……”

他猛地定住了。

是幻觉吗？

他屏住了呼吸，眨眼几个轮回，陈聿都没有消失。

两人沉默地走去停车场，汪绝拎出一个文件袋。

汪绝认知到这点后，下意识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，憔悴，丑陋，狼狈至极。

陈聿果断道：“我跟你下去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闭嘴，”汪绝终于有反应了，冷冷地说，“我没想跟你争。”

汪绝说：“哥，你回去再看吧。”

陈聿只好停下脚步，道：“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