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昭硬着头皮坐到黎思裴身旁，把洗澡时打的腹稿复盘了一遍，吞吞吐吐地开口：“那个人也是a大的学生，和我不同系，我们通过朋友认识的，就交往了半年左右。”

对面的黎彦完全没了不久前给米昭打电话的癫狂劲儿，他思虑片刻，小心翼翼地回答：“我这会儿和朋友在酒吧玩，小叔叔这么晚了是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
比起知道米昭前任是自己堂侄的震惊，他更加嫉妒黎彦曾经和米昭维持过一段时间的恋人关系。

直到电话挂断，他的力道才蓦地一松。

那是嫉妒。

黎思裴扭头看他，褐色的眼眸被明亮的灯光照得颜色更浅，深邃的眼窝和清晰的轮廓都让他看上去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。

米昭欲言又止，见黎思裴已经走开，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到浴室。

随即拨通一个电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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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。

黎思裴慢慢往后靠到沙发上，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，可满脑子都是不久前黎彦的咆哮声，那股熟悉的情绪悄无声息地爬了上来。

黎思裴抿了抿唇，还是那句话：“先洗澡吧，别着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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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思裴闭上眼，过了很久才说：“有时间见一面吧。”

黎思裴将拐杖扔到地毯上，一动不动地坐着，只有扣着手机的五指逐渐用力，指尖泛红、指甲变白。

米昭看愣了下，才接着说道：“你还记得上上个月在山庄里我喝了很多酒等你那次吗？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我和他分手……”

还是那串陌生数字。

一想到黎彦和米昭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过很多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，他就嫉妒到想把黎彦这个人从世界上抹除。

没等两秒，电话接通，对面传来黎彦惊喜交加的声音：“小叔叔？”

不敢说，他怕说了黎思裴会更加生气。

用力攥紧发抖的手指，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：“你在哪儿？”

黎思裴仍旧坐在客厅里，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，听到米昭走近的脚步声，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。

胸腔里酸到发疼，以至于他听到黎彦的声音就隐隐作呕。

话未说完，被黎思裴捂住了嘴巴。

米昭忐忑极了，三下五除二地洗完澡，直接省去了擦干步骤，手忙脚乱地把睡衣穿上。

他从未觉得手机铃声如此刺耳过。

可能喝了酒，黎彦说话有些大舌头，他气喘吁吁地跑了一会儿，背景音从嘈杂变为安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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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电话第三次打过来的时候，他弯腰把手机放到茶几上，转而拿出自己的手机。

这边，黎思裴坐回沙发上，手机又响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