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宇从余思年的身上已经捕捉不到任何生气了，他一直闭着双眼，睫毛不停轻颤，泪水不断从紧闭的缝隙中流出来。

他应该是疼得受不了了，全身都在颤抖，拖着仅剩的一口气都带出了细微呻吟。

顾宇没有死心，他失去控制般按了视频通话，可迟迟等不到一个接听的响应。

顾宇不顾及其它，握住了他的手，眼泪已经掉了出来，多好的人，多好的一个人……

“你是不是有话说？对不起——对不起——”

手术台上的余思年还有一点反应，但疼痛令他失去了所有的气力，好像感知到顾宇的到来似的，他的指尖稍稍有了动静。

余思年的嘴巴再次艰难地阖动，顾宇透过模糊的视线，努力地辨别，大概捕捉到了一点信息——云、霆、哥、哥……

但足足响了好久好久，都没有被接起来。

顾宇继续拨打了过去，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掐断了。

正当顾宇想要放弃时，对面才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。

“对不起——对不起——我听不清你说什么——我不知道——”顾宇泣不成声，他理解不了余思年想要表达的意思，“求求你坚持下去，求求你——”

厉云霆终于开机了，电话铃声响彻在顾宇的耳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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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直接被挂断了，空气中响起了刺耳的短促铃音。

顾宇当即开了扩音，厉云霆低沉的嗓音在空寂的医疗室内似乎有了回音：“有什么事？”

他已经孱弱到随时会断气，只是固执地在期盼着什么，用尽意念硬生生撑了下来。

但他似乎连简单阐述一句现况都无能为力，喉咙像是被硬块堵住，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厉云霆转达这一幕惨状。

余思年的嘴唇有了一点动静，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
正当他在努力组织语言时，却被厉云霆无情地打断：“他又想玩什么花样！人没死就别再打电话过来了！”

“我再打给他……我再打一遍！”顾宇的声音已经沙哑了，却在努力维持最后的一丝镇定。

“余思年他……”

着拳头的指节都发白了，脸上一瞬间褪去了血色，没有犹豫半秒就冲进了医疗室。

顾宇的嘴唇颤了颤，理了理情绪，用最后一点克制正常了语调：“厉先生，厉先生，余思年他……”

顾宇把过错自然而然地揽在了自己身上，是他没有及时劝阻厉云霆。

顾宇猛地一颤，迅速将自己的手机掏出，可来电显示上干干净净，没有厉云霆回复电话或者信息的迹象。

他的音调中带着不悦的质问。

他拿着手机的手不停地哆嗦，最后需要两只手交错握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