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仅没夸,还说教了一番,惹得小夫郎不高兴,实属不该。
“吃饭了,你们爹爹应当快回到了。”周竹把做好的菜放入簸箕里递给青木儿:“小心些。”
青木儿抬起头看他,应道:“嗯。”
翌日,赵炎起得早,离天亮还有一小段时间,他起来烧火把糙米馍馍蒸上,看着差不多了,用芭蕉叶包了两个,剩下的就用火炭煨着,等阿爹起来就能看到。
“嗯。”青木儿端着菜出去,到了门口,赵炎站在门口又高又壮,不偏开他走不过去,他抬起头疑惑地看了赵炎一眼。
青木儿挨了夸,心里头美,脸上也带出些笑意,方才的憋闷一扫而散。
赵炎看着青木儿有些得意的笑,福至心灵,忽地明了小夫郎方才的不高兴是为何。
赵有德洗净手,用布巾擦干,握了握周竹的手,看到周竹脖子上的伤痕,皱起眉:“怎了?”
晚上赵有德回得有些晚,他到家时,家里人都在等他吃饭,他匆忙喊了句:“你们先吃。”便先去洗手了。
周竹从堂屋出来,舀水给赵有德洗手,这会儿天已半暗,他模糊能看到赵有德的神情,却辨认不出他心中所想。
进了堂屋,他把饭放到桌上后,连忙走到小夫郎身边,同他一起把菜从簸箕拿到桌上。
“我来吧。”赵炎有些无措,想接过小夫郎手里的簸箕,谁知小夫郎躲开了。
到了这个年纪,睡着和醒着已然没什么分别,彷佛入定了。
炎一愣,倒是没想到小夫郎这般勇猛,他转头看着青木儿,由衷说:“厉害。”
赵有德想都没想,便摇头回道:“不去,竹哥儿,我不去,分家了。”
菌菇是纪云前几日上山采的,之前周竹给纪云送了点炒锥栗子,纪云就抓了把菌菇给他,周竹想着家里两个汉子每日出去做工,中午吃不上什么荤腥,晚上做饭,总想着给他们吃好些,这样做工也有力气。
“好。”周竹拍拍他,说:“吃饭吧。”
赵炎夹了一块腊鸭腿的肉放入青木儿碗里,青木儿偏头看了他一眼,眉眼弯弯。
“阿炎,你来拿饭。”周竹说。
青木儿说:“不用,后头还有一锅饭呢。”
赵炎拍了拍膝盖上沾上
今晚的菜有三盘,一盘猪油渣炒菘菜,一盘腊鸭炒菌菇,还有一盆豌豆苗汤。
端了蒸饭,赵炎快步走出灶房,几步追上青木儿,他巴巴地跟在后头,想同小夫郎说说话,又苦恼自己嘴笨。
他揣上糙米馍馍边走边吃,村里起得早的老人有些在院子里闭着眼睛坐着,听到脚步声,浑浊的双目撑开一条缝,见是赵家那小子,又闭上了。
吃着饭,赵玲儿叽叽喳喳说起了白天哥夫郎骂人打架的事,她人虽不大,但她知道好坏,话里话外都是佩服,惹得青木儿把脸埋进碗里,抬都不敢抬。
这耷拉的眼皮刚闭上,突然“嘭”的一声,眼皮猛地睁开,周围的大狗高声鸣吠,小狗不甘示弱加入嚎叫,就连鸡鸭都莫名叫了两声。
他挠了挠脸,羞赧地说:“没有,阿爹玲儿湛儿也厉害,单就我一人也打不过。”
周竹把早上的事简单说了一下,又问:“你想去送棺么?”
赵炎低头看了小夫郎一眼,偏开了身:“好。”
那入定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出院门一看,竟是赵炎那小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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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懊恼自己迟钝,竟看不出小夫郎心中想的,不过想从他这听到一句夸赞。
赵炎收了簸箕,说:“我去拿碗筷,你坐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