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的劫数为何？”北渚冷然道。

“他前世，本可以破劫飞升。可是却因为我而失败。神族神魂禁不起轮回的消耗，而且如若有其他人族修炼飞升，顶替了他的职位，他便只能永堕轮回。我想要帮他，当时就只能利用你。”

“他乃是文昌星君下界，是众文神之一，专门司掌天下读书人的命数。如要破劫，他需要这一世位极人臣，以乾坤韬略挽大绥于将倾，救大绥万千黎民，方可飞升，重登上界。”

“你如今为何能以本体跨通阴阳？”杨絮问道。

杨絮垂下头去，沉默片刻，才说：“我当初告诉过你的，岳凛前世对我有恩。我想报恩而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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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族的神位并非一成不变。

他不直接出手，送岳凛去下一世，毁了他的劫数，便是对杨絮这五百年来的交情最大的回报了。

本来便是多年好友，北渚对杨絮与其说恨，不如说是疑惑与埋怨。他本来还想装装样子，让杨絮慌张慌张，可他又实在忍不住想要得到一个答案。

如霜雪，站在阶上冷冷地看着杨絮。

人族中有仙缘之人不断修行，能获机缘的便得到飞升，领到仙职。但神族也并非尸位餐素，无事可做。一旦有人族修成正果，便意味着他会顶替或者分担一位神明的职务。而神族心性不稳，若有犯错或是契机，便会下界历劫，磨练心性。

“你报恩，却来骗我？”北渚更加不解。

“我本也不想骗你，可是实在无计可施。”杨絮面露痛苦，想来对于好友的欺骗，也让他备受煎熬。“他是下界历劫的神族，只有破劫才能归位。我只是想要他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。”

“岳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，他在轮回之中挣扎了太久，神魂即将耗尽。”杨絮垂下眼睛，眉头紧蹙，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。北渚从未见杨絮为自己流露出过这样的神情，不，是他从未见过杨絮为任何人流露出这样的神情。

杨絮了解得倒还清清楚楚，来龙去脉了如指掌，甚至知道岳凛乃是文昌星君转世。但想到之前文昌的所作所为，且就可能是他对南风立下诅咒，北渚便对岳凛生不出好感来。

岳凛是神族，这一点北渚已经知道了，可他为何下界，“又与杨絮有何渊源？

“你当初为何要骗我？”北渚狠狠道，“你明知道叶秉烛才是我的应劫之人，为何却骗我说是岳凛？”

而如果神族历劫期间，有人族飞升上界，那么历劫的神族便无职可做，只能在下界不断轮回。一旦神魂灵气耗尽，那么神族便会泯然于轮回之中，真正地堕为人族。

岳凛于他杨絮，究竟算什么呢？

沧海桑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