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众里有人嘲笑，有人指点。

作弟子打扮，平冠黄帔的几人身形魁梧，将信众与普度天师隔开来，“师父只为有缘人解厄。”

人群如潮水，被炼丹炉分开两拨，又再汇聚到了唯一称得上殿宇的旧屋前。里头光线昏暗，烛火明灭，一座金身观音像在烟雾缭绕里若隐若现。

第三下还没落，被个壮汉一把钳住。

馥梨混在人群里。

“他对仙鼎大不敬，把他扔出去！”

“他简直罪大恶极！”

能说什么呢？自认倒霉呗。

炼丹炉小口吞了这些，飞出来一锭银元宝。

她懵了懵。

约四十出头，戴玄冠，着青褐道袍的人走出。

他回神，对上一双双狂热骇人，几乎要择人而噬的眼睛，急忙高举双手。最先用两个铜板换来金元宝的人，衣衫褴褛，正朝着炼丹炉的方向哐哐磕头。

馥梨没理会，双手合十，静静看那丹炉小口。“啪嗒”，里头飞出来一颗小石头，砸在她脑门上。

“小姑娘，这是点石成金的仙鼎，你要求姻缘，等会儿普度天师来指点迷津，你再问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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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嗬，才给两个铜板，发这么大的愿。”

知客僧忽而进来，拿铜锣敲响三声，“吉时已到，普度天师将为尔等解厄。”

“他是有缘人！”

“哇，两个铜板放进去，两个金元宝出来！”

她双眸晶亮，把铜板郑重地塞了进去。

人群哄笑，她很快被新来的人挤开了。

“哈哈哈！你没戏了！我来！”

民打扮，也有少数衣裳鲜亮的，此刻不分你我地挤在一鼎阔肚三足炼丹炉前。

“天师！我家遭了厄运啊，你一定要救救我。”

“我怎么就没有仙缘呢。”

轮到的男子穿一身绫罗衫，手指上翡翠扳指绿得醒目，忙不迭将两张银票塞了进去，屏住呼吸。

“是普度天师！”

“快！快！到我了……让我去！”

男子接住，再等大半天，没了动静，“没了？就没了？我的扳指都不止这个钱啊！”他大掌拍在炼丹炉上，一下两下，想要把银票都拍出来。

再过了两刻钟，几乎所有人都在炼丹炉投了钱。

身后人群跟着一静，炼丹炉的小口漆黑，蓦地，吐出了三张银票。男子眼睛一亮，连银票并手上翡翠扳指，再加上鼓囊囊的荷包，一股脑塞进去。

随着每个人身上的银钱或多或少地投进去，她被挤到了炼丹炉前。她从小布包里头摸出来两个铜板，“神月圣教，解厄众生，请赐我一个长得好，脾气好，前程好，家境也好的四好夫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