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执方示意荆芥，荆芥上前把一个包袱放到严瑞面前，严瑞翻开，里头是几块黑褐色的碎瓦片，混着一股泥土气息和酸腐药味。

“你往日要是惹世子爷生气了，他会怎样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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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啥？”

翌日睡醒，严府仆妇端来早膳，只她一人份的。

她从没想过，会遇到陆执方这样的郎君。

陆执方提起昨夜，没错过她眸中闪过的不自然。

他敛下神色，通知完了，便拢袖走了出去。

“馥梨姑娘做事出错了？”

“我们昨夜听到的就是证据。”

馥梨倏尔转头，陆执方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。他视线落在棋盘上，没看她，拨正了位置，淡声道：“收拾行囊，明日最迟天黑前就能离开严府。”

“荆芥小哥。”

她进镇国公府，是知道这里年年有仆役放良，身契压在大太太手里，短则三年长则五年，小丫鬟等到年纪，得大太太点头就能领一笔银子出府，再加上她攒下的工钱，就能好好过活了。

荆芥瞪大了眼，世子爷惯常发号施令，还能提议，还能提议被拒绝？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膝盖，露出一脸爱莫能助，“我只知道爷吃软不吃硬，馥梨姑娘想办法哄一哄吧。”

严瑞本在院中等待，严家谁下的毒，他自是要查证，有大理寺的人为何不用。只是没想到第三日才过晌午，游介然等人就来找他了。

“真凶有一人，但凶手有三。”

要哄，也要能见着面才能哄。

馥梨静静看那层白纱帘，用被子蒙住了头。

修长的指头一点黑棋位置，拨开。

夜里，馥梨竖起耳朵，留意陆执方推门的声音，却一直没等到，只等到另一间厢房，游介然小厮进出忙碌的脚步声，还有游介然压着愠怒的骂骂咧咧：

馥梨抿了抿唇，“没有……就是拒绝了世子爷的提议。想着世子爷没准会生气。”

“世子爷呢？”

“世子爷找到证据了？”

陆执方答了一句什么话，很轻，她听不清楚。

“他叫荆芥小哥先同我回去。”

“陆九陵你有病是不是？非要同我挤一张床？”

馥梨吃完等了一会儿，隔壁屋没声息，昨夜离去突然，棋盘上死活棋形还是她走时那样。她坐过去，重新一颗颗摆弄陆执方教过的样式，心思沉下来。

薄。

馥梨声线偏轻软，此刻绵绵无力，就像生病了一般，荆芥当她被野鸳鸯吓着了没多问，领着她往最不容易被发觉的路线，回到东厢房那头。

“诸位找到害我儿的真凶了？”

她将入屋门，又回头神色认真地问他。

“这里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