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性和护短，要分情况——这是敦的事情，他不开口，她不会做。

她没资格也不该替敦决定某些事情，恩恩怨怨全看当事人。

比起其他孤儿院那些虽然也安静沉闷、但仍保留有几分活泼的孤儿们，这里孩子简直压抑得不像孩子，反倒像一只只仅知道腐肉能吃的幼年秃鹫，不知道除此之外的食物还有什么。

太宰治替他回答：“因为有异能力的敦，比所有孩子都强大。对吧？”

“好。”坤灵从头听到尾，已经大致明白了院长和中岛敦之间的事情。

“……是。”

“真够残忍啊，不告诉敦真相，让一个孩子迷茫不知缘由地受苦——”

院长面无表情，没说话，明显不以为然。

太宰治望了一眼院长，忽然觉得没意思，“呐呐，院长先生，你是看着敦长大的，这个孩子的本性你比我要清楚。难道用正常的方式，不能培养他成为一个正直的人吗？”

所以他——

院长面部绷紧，依旧不发一言。

反而是刻意表现自己对敦的不喜，引导又纵容所有的孩子一起欺负敦？

院长还是不说话。

太宰治看出了他心底想法：“心理健康和为人正直与否不重要，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，你是这样认为的吗？”

无论如何，终究是这所孤儿院和院长让敦好好地长大了。

“所以你就一直用□□敦，反复责骂他，囚禁折磨他。”太宰治语气冰冷，“这一切行为，都是让敦亲身体验被暴力欺负的痛苦，让他感到恐惧，叫他知道暴力是错误的、可怕的行为。”

清楚扭曲教育下的深层原因，她完全放弃了之前处理伤害幼崽的院长的想法。

“那么，信奉弱肉强食的院长先生可以回答一个问题吗？”太宰治掀了掀眼帘，笑容不在，“为什么这个规则不适用于敦？”

院长嘴唇微动，久久没发出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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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下这个问题，他看向沉思的坤灵：“我们走吧，继续留下去没有意义了。”

经浓郁得溢出来，到了连对情感迟钝的坤灵都能察觉到的程度。

太宰治走在前头，坤灵抱着沉睡的小孩跟在后面朝门外的夕阳走去。

在坤灵的衣服擦过院长，又走出几步距离后，院长终于开口了。

这样的百般折磨，哪怕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也很难顶得住，敦他才多大？

沉默许久，院长说，“敦不知道自己的力量，也无法控制那份能力……我不能让他知道。因为，我怕他知道那份力量后，以暴力对付弱小者。”

“等一下，你们……”

他们不是听话，而是惧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