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真的想骂黎乐，可话到嘴边他又生生住了口，转而阴阳怪气地道：“好, 这是你的事，我本来就是一个外人，我能管得了你吗？以后你们怎么样，我也不会再管了，我他妈再说一句我就是狗！以后我们见到也当不认识，别和我说一句话！”
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项链，是他这几天亲自做的，他给路之恒戴上，一字一句说道：“路之恒你别想就这样逃避，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，我要你用余生来赎罪！”

而路之恒反握住他的手，放在了自己的胸前，那颗加速跳动的心脏在诚挚地诉说着劫后余生：“阿乐，它为你乱了。”

也为你。

岳凡的头发乱糟糟的, 已经被他自己抓的不成样子, 尤其是看到黎乐日夜照顾着路之恒，他醋意大发, 愤怒也随之而来。

黎乐鼻头一酸：“路之恒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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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是恨他吗, 为什么你能原谅他但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！”

路老爷子和路闻清已经受到了惩罚，路之恒中弹的场面仍历历在目。孩子离不开父亲，他也放不下路之恒。

“好，我答应你。如果我食言了，你亲手用这颗子弹瞄准我的心脏，我无怨无悔。”

这份爱，实在太沉太痛了，兜兜转转还是那个人。

“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，恨，难道不是反过来的爱吗？”

医院的走廊很安静, 不远处站着两个人，他们在交谈，但看上去起了争执。

黎乐再也忍不住，拥着他让两颗心紧紧贴合一起。他说：“我的也乱了。”

他愿意给路之恒一次机会，只有这一次，也是最后一次。

黎乐微微垂眸：“我没原谅他, 这是要看他以后的表现的。”

路之恒显然没能立刻反应过来，可当他意识到黎乐说什么后，他还是没出息的笑了。他摸着项链，那是一颗子弹，是从他身体里取出的子弹。

“爱之深，恨之切，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恨你更多，还是藏着的爱很多？若是后者，我对不起念星，可是前者，我又骗不了自己的心。”

去了自己，沦为了附庸于你的没有灵魂的物件，我告诉自己，我应该恨你。”

“那有什么区别！”岳凡一听更来气了, 声音也不免大了起来：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, 你在同情一个伤害过你的人！乔哥说的没错, 你就是一个纯纯的恋爱脑, 他救了你你就忘记了从前所有的伤！你们俩就是……”

他多少次深夜反复纠结，他凌晨睡不着去拔窗台上仙人球的刺，他问着爱还是恨，后来又变成了“爱，还是不爱”，然而无论他怎么换，当他将爱放在第一个的时候，答案就已经很清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