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三睨了他一眼,稀奇道:“那是谁火急火燎地拉我过来?”
陈三不以为意,挥挥手道:“院正一定要为我取的,实则也没什么冠礼,左不过请亲朋好友聚一聚。”
杜宣缘下意识看向陈仲因,这也是个无根浮萍——根还是杜宣缘大刀阔斧帮他砍断的。
张封业闻言立马噤声,装傻充愣着凑到杜宣缘身边帮忙干活。
虽然张封业很乖觉,提前在外边订好酒席送上门,但家里总还要收拾收拾,腾个地方出来聚餐。
哪怕是在一年前,陈三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。
她把书还给陈仲因后,又寻来玫夏招禄他们,吩咐着晚上筹备宴席。
没法心安理得的苟活,也没法不顾一切的报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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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陈三这句话只是随口一说,可说者无意、听者有心。
他就像是那场覆巢之祸后残存的孤鸟,尚且懵懵懂懂之时便背负上沉重的期许。
可到底没完全绷住,偏着头“嗤嗤”笑出声来。
天气闷热,屋中尤甚,还不如就在庭院里赏赏景、吃吃喝喝。
只好浑浑噩噩的顶着这样随意的名字,潜藏在皇家的眼皮子底下。
现在或许已经有了答案。
杜宣缘心底才稍稍松口气——这件“不回家在外边干啥”的事情总算是掀过去。
可一偏头,杜宣缘却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,也不知道看了多久,一被杜宣缘扫来的目光抓到,立马偏头跟身侧的玫夏交代哪些药草药性相克、不适合放在一块。
忙活的热火朝天的时候,急不可耐的“客人”已经兴冲冲跑来。
直接就被杜宣缘抓了壮丁帮忙布置。
他又颇为感慨着说:“我是无根浮萍,早也不在意这个。”
张封业嬉皮笑脸着拉拉陈三,说:“哎呀,咱们还是来早了,合该入夜后再来的,这不就被逮着干活了吗。”
杜宣缘一点都不客气的将手中的簸箕递给他,又睨了眼老神在在的陈三,笑道:“以后是要称呼‘无岐兄’了。冠礼没赶上,改明儿我再把贺礼补上。”
玫夏瞧见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,绷着嘴角连声应和。
她正和陈仲因一道将灯架搬到院子里。
陈仲因除开面对杜宣缘的时候,都能沉得住气,权当自己没听见,轻咳几声令玫夏快去准备。
玫夏在一旁布置驱虫的药草包。
字号是互通姓名、在外交往用的,或者说,那是给“日后”用的,陈三不论是自取的敷衍名字,还是三十多的年纪没有任何成家的意图,都隐隐透露着他对未来并没有什么期待。
杜宣缘回来的时候就快酉时末了,家里再收拾收拾,天色便已经暗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