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雪思索着，从藏身的地方起来，故作淡然地往门口走。

“皇帝令我来取样东西。”

在她预备开门的时候，门从外边打开。

垂上，直到彻底不见他的背影才收回来。

宫中陈设一如从前，除却些太后生前挚爱之物拿去陪葬，大部分物件都原模原样地放在各处。

——这是剩下的药。

只是刚走到门口，外边便传来声响。

大成的前朝与后宫界限本就不是非常分明，杜宣缘与太后的关系向来不错，又是前朝新贵，皇帝心腹，令她孤身前往祥乐宫取什么物件也是合理。

“……将军……”

太后的灵柩移出，往日热闹的祥乐宫安静到像一座废弃的宫殿。

听到这样的称呼，素雪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人。

尽管不过几日光景，那雕梁画栋上的描金好似都褪了颜色。

她心里揣着别的事，也没有细想。

杜宣缘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一圈。

那她特意来祥乐宫一趟做什么？

随后素雪来到一处博古架旁，伸手够下上边存放的小匣子，里边有个药瓶。

“陈将军？”素雪故作讶然，“我来瞧瞧随葬的有没有错漏。你怎么来这儿了？”

杜宣缘暗道：赌一赌。

奇奇怪怪……

素雪挥挥手，独自走进殿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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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她肃然开口：“既然你知道，便把药交给我吧。”

“啊，好。”素雪点头，侧身让杜宣缘进去。

杜宣缘预料之中。

素雪一僵，随后缓缓道：“是。陛下得到的止痛良方，特意送来给娘娘的。”

洒扫的侍女远远瞧见一道身影，立刻收敛身上的惫懒气，向她恭敬地行礼。

素雪这番话确认了杜宣缘心中对二者药丸来历同源的猜测。

她站在原地回忆一番，确认自己没有疏漏后，便将匣子放回原处，捏着药瓶准备离开。

素雪心里紧张极了，觉得杜宣缘好像知道什么，又在心里劝慰自己不要多想。

她口中问道：“那日你为太后送服的药丸，似乎不是出自太医院。”

可这种时候，她来祥乐宫做什么？

杜宣缘心知她方才一定听见了外边的动静。

素雪动作一顿，急忙躲到能遮蔽身形的位置，屏息侧首细听。

不过她这样的说辞，看上去并不回避什么。

她微微偏头，似在打量周围有无他人。

可杜宣缘杵在门口却不动。

素雪低着头，藏于袖中的双手死死搅在一块，好半天才似找回自己声音般艰难道：“将军这是何意？”

但她不曾表露出来，道：“替皇帝来取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