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日无甚波澜的眸色透过金丝眼镜，静静落在她身上。

秦屿淡然开口：“我来拜访我的爷爷奶奶。”

怪不得，怪不得要让她离秦屿远一些。

手不自觉攥紧，一股窒息情绪像是一张无形的网，紧紧裹住她的心。

季知春所有注意都放在电话那头——绵长又沉重的呼吸声。

她也想象不出来。

她想，等他回来再告诉他也不迟。

“秦屿就是比你强！比你好！”

她没想到素日和善可亲，待人彬彬有礼等牧叔叔竟然做下这样的事！

“哪里都比得过你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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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！我就是喜欢他！”

秦屿甚至比牧野还要大上几个月！

这两天，她请下陪病假，忙前忙后的同时，也很好的糊弄过去牧野。

老季又没什么大碍，总归不好让他分心。

“就住在你家对面。”

她仰着脸，瞪着眼前的牧野，又一种最坚定的语气说着，不经过脑子脱口而出的气话：

她不知道。

这些声音对她来说像是被一层透明的玻璃罩隔绝在外。

她提着三人份的早餐，来到医院，手机却在此刻振动起来。

送走秦屿，季知春坐到病床前，老季还没有醒，她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上的数值，依旧平稳，但她却心乱如麻。

昏暗楼道，照明灯忽明忽暗。

她按下接听，把电话放在耳边：“怎么还没睡？”

偏过头，早晨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落在他脸上。

他肯定是知道。

是牧野来电。

陆阿姨，牧爷爷钱奶奶

可他在知道的时候，又该以怎样一种心情，来接受父亲的背叛呢？

可最最重要的，是牧野。

她对上秦屿的目光，那双眸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，就在她忍不住要开口再次询问的时候。

怪不得，怪不得他对秦屿总是有敌意。

医院门口熙熙攘攘，车声、叫卖声，吵闹声络绎不绝。

直到那个幡然醒悟的时刻。

人总是意识不到自己的话能造成多大伤害。

可她是怎么做的呢？

距离老季生病已经第四天，第三天老季就已经下床，状态良好，几乎没有任何后遗症，医生说再住一周就可以出院。

不是因为老季。

而是在消化刚刚秦屿的话。

记忆似乎又一次回到了那个风雨欲来的下午，潮热黏腻的空气紧紧沾在裸露皮肤上。

他知道吗？

他说：“季知春，你在哪呢？”

许多人在她脑内乱成一团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