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月琅启唇，想要说什么，但只抿起唇，陷入沉默。

文书随即脱开了她的手，落到桌上。

安卡理梅抬起手，抚摸向她深藏情绪的脸，手指滑过她唇角时，感到指腹下竟有细微的颤动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秦月琅垂首回答，“我会及时应对的。”

“伊熙琳……”他下意识向她伸手。

已经入夜，廊外雪花飞旋，王城灯光柔和，雪花在深蓝的天穹下散出晶莹的白色。

“……两株辉映的劳瑞林，互有了王后之名。”

她当然要和他保持距离。过去，洛歌万斯多发行的正式文件上都列着“努门诺尔王后”的头衔——直到现在才可能免去这冗余，因为塔尔-安卡理梅两个月前宣布退位，王储阿纳瑞安继位了。

但她不再看他，直直地看向门外，冲出了室内。

“不要悲伤。”

“即便这世上有凡人必死的法条，我也要重新回到你的身边，王后。”

阿纳瑞安的次女，阿雅妮斯，因为一双金色眼睛，难以践行继承权，而后来到中土，和一个精灵成婚生子。

她正是为这件事才找他的，她猜测阿雅妮斯的丈夫和他母亲埃尔汶可能有亲缘。

安卡理梅轻笑，她直起身，将唇就贴向秦月琅如玉的脸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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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，当她眸中神色发生变化，埃尔隆德立刻知道情况有异。

她衣裙单薄，一身雪白，跑过走廊，来到广场，即将新年，还有零星精灵在附近忙着准备节庆。

“伊熙琳……？”安卡理梅仰面，出神看着秦月琅，那一刻，她脸上所有风霜雕刻的痕迹都被柔情抹去了，“你会悲伤吗？”

她的视线一点一点上移，眼眸中金色停止了流动，像是一面坚冰。

——《洛歌万斯多辛达语诗选集·劳瑞恩》

埃尔隆德已经很久没有近距离看这双眼睛了。

秦月琅没有留意身后的埃尔隆德，她头脑中一片空白。

时隔两百多年，她再对他开口时，神情、语气和过去没有太多差别——

她虽然在看他，但那只是动作，不是眼神，她的眼神被什么别的东西抽空了。

“他们的孩子叫洛斯罗瓦，雪羽……这是给您的通行令，您可以走南北大道，任何困难之处，洛歌万斯多会提供帮助。”

言罢，她的手突然开始颤抖。

洛歌万斯多圣主当然会拜访林顿，但她事务繁忙，停留的时间往往短暂，只和诺多至高王单独会面。她恐怕也不愿意见到他，偶尔相遇，她只是轻轻掠过眼神，视若无睹地走过他身边。

门诺尔必然大乱，白色山脉以南，还有哈拉德地区的努门诺尔人驻地，也会爆发反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