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薛清挑眉,眼神里流露出赞许的神色,“那兔毫盏的成品率如何?”
&esp;&esp;姚月娥想了想,道:“实话说,还是不高,但比之以前已经大大提升。”
&esp;&esp;言讫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,“完成御供任务是完全没有问题的。”
&esp;&esp;薛清被她最后这句给逗乐,朗声笑了几句,才放下手中茶盏,颇有些严肃地问姚月娥道:“那你可考虑过未来当如何?”
&esp;&esp;这句话,倒是把姚月娥问住了。
&esp;&esp;她怔愣地将双眼眨了眨,有些懵懂地道:“未来……就一直在闽南烧窑,不好吗?”
&esp;&esp;“也不是说一直烧窑不好,”薛清略抬了抬唇角,言语间都是惋惜,“只是我觉得姚师傅如此天赋,若是只一味复刻前人之物,还是有些浪费了。”
&esp;&esp;“嗯?”姚月娥歪着脑袋,不明白薛清的意思。
&esp;&esp;薛清又道:“厚铁胎黑釉盏,前朝时期便有烧制,虽因战乱原因,导致一些技艺失传,但若是一味复刻,终究是浪费了姚师傅的天资。”
&esp;&esp;长到这么大,姚月娥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天资过人,她有些错愕地看着薛清,越发懵懂地追问:“那薛老板的建议是……”
&esp;&esp;薛清倒也不绕弯子,直言道:“要有新的想法,总是窝在一处定然不行。要走出去,观世界,特别是烧盏一事之上,姚师傅当时比薛某更懂。瓷盏所讲究的雅和韵,定是后天修养所得,薛某手下有门路,有人脉,皆可为姚师傅所用,姚师傅可以考虑一下。”
&esp;&esp;一席话说得姚月娥失了神,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眼前那个白衣玉冠的男人,试探到,“薛老板的意思是……”
&esp;&esp;“姚师傅有没有想过随薛某入京?”薛清单刀直入,“上京城是整个大昭最为繁华的地方,其中不乏瓷器书画大家,姚师傅若是能师从他们,亦或是结交学习,想必于烧盏之上是会有收获的。”
&esp;&esp;他一顿,缓下语气复又道:“姚师傅可以想想薛某的话。”
&esp;&esp;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姚月娥,让她无端就乱了心跳。
&esp;&esp;实则在方才薛清对她说出那样一番话之前,她从未想过所谓的未来。她觉得有一间小窑厂,能养活自己,能顺带养活那些一直跟着她的兄弟,便已经知足。
&esp;&esp;对她来说,目前带过最好的地方,仅仅是封府后院里的那一方天地。
&esp;&esp;而上京那样的地方,在她的记忆里,只是幼时同爹娘去过的那次。
&esp;&esp;那日恰逢小年夜,南门大街上人潮熙攘、车水马龙,真真是灯山上彩,锦绣交辉。
&esp;&esp;她趴在爹爹的背上,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烟火。
&esp;&esp;巨大的五彩火树腾空而起,金碧相射,仿若银河倒泻,更如吹落星雨。小小的姚月娥被这样的繁华迷了眼,竟依稀生出一种奇怪的征服欲,仿佛等自己再长大些,就会成为这些繁华里的一部分。
&esp;&esp;可惜后来世事多变,生活上的锉磨让她再也没有心思去妄想自己伸手范围之外的东西,心里的那点野望,也就渐渐地被后宅里的鸡毛蒜皮给磨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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