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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长河浩渺,稻香拂风。
&esp;&esp;永丰永丰,食足衣充。
&esp;&esp;封令铎应是,净手后拿了一块。
&esp;&esp;“恪初?”
&esp;&esp;他不着痕迹地将那个“朕”换成了“我”,是已然放下帝王的身段。
&esp;&esp;永丰帝简直拿他没辙,又换上循循善诱的语气道:“你倒是也体谅一下朕的苦心。你若是娶了了了,于私,你与朕就是真正的一家人;于公,这大昭江山有你,朕也安心。”
&esp;&esp;言讫,猛灌一口浊酒,又立马被呛得咳嗽不止。
&esp;&esp;封令铎却笑到,“臣就是不尚公主,也与陛下是结拜的兄弟,身为臣子,对朝廷也不敢不
&esp;&esp;“自己都顾不上了还管别人,”封令铎语带嘲讽,手却伸过去,将喝过的绿蚁和半块麦饼递给了宋胤。
&esp;&esp;许是两人本就年龄相当,又许是那一晚的风和酒都太烈,篝火燃了一夜,封令铎也就这么坐着,听喝醉的宋胤谈了一晚四海清平的梦。
&esp;&esp;他说他最喜欢的是“丰”字,五谷丰登、物阜民丰、丰亨嵛大……
&esp;&esp;彼时的少年没有钱、没有粮、甚至连一身衣裳都给人扯去大半,空有的只是一腔孤勇。
&esp;&esp;装傻充愣被揭穿,封令铎也不恼,只沉默地挤出个坦然的笑,埋头自顾吃麦饼。
&esp;&esp;时至今日,封令铎依旧记得火光下,宋胤举杯笑诵《离骚》的场景。
&esp;&esp;对面的永丰帝咬下一口,“一晃多少年过去,朕都快忘了当年那半块麦饼的味道了。”
&esp;&esp;它就像落入柴薪的一点星火,点亮了封令铎心中那点从未察觉的隐望,心甘情愿地追随。
&esp;&esp;而封令铎也是后来才知道,这颠覆乾坤的痴梦,原不是只有宋胤一个人在做。
&esp;&esp;永丰帝顿了顿,继续道:“你我兄弟这么多年,我的心思你向来清楚。了了那个丫头从小就喜欢跟在你屁股后头,我不信你这七窍玲珑的心思,连这都看不明白?”
&esp;&esp;封令铎笑到,“破庙里的麦饼又冷又硬,哪比得上这个。”
&esp;&esp;封令铎笑起来,盈盈火光映上宋胤清俊的眉眼,他头一次觉得眼前这个白净的书生有趣。
&esp;&esp;“你过了今年就二十有五了,”永丰帝叹到,“寻常男子在你这个年纪,早已儿女绕膝,你呢?不说儿女,天凉了身边连个添衣的都没有。”
&esp;&esp;一声呼唤让封令铎回神,永丰帝将案上麦饼推过去,对他道:“尝尝看。”
&esp;&esp;“可是朕还是最怀念当初的那个味道。”永丰帝缓下声音,“你我相识多年,有些事,我便不与你绕弯子。”
&esp;&esp;他说以后他要是当了皇帝,要以“丰”为自己的年号。
&esp;&esp;反正最狼狈的样子都被人看过了,宋胤也没了往日的矫情,伸手接过封令铎递来的酒,一脸不屑地道:“舍身饲虎、喂鹰救鸽,我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。我今日只要能救一人,也算是我功德一桩。”
&esp;&esp;“长太息以掩涕,哀民生之多艰。亦余心之所善兮,虽九死其犹未悔。乘骐骥以驰骋兮,来吾道夫先路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