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问完，鹿呦才想起来，就在不久前，月韶和陶明远对峙，都还在通过实时通话，听着章文茵和钟疏云指点。

&esp;&esp;“是有愧，愧疚到这许多年都不敢主动联系你母亲。

&esp;&esp;很明显，章文茵已经原谅了月韶的知情不报。

&esp;&esp;鹿呦沉默不语。

&esp;&esp;一门之隔的外面，是箱子摩擦地板的动静，保姆在问月蕴溪：“外面还有两箱，是放客厅等陶芯自己收拾，还是怎么说？”

&esp;&esp;失去她的抚养权到底不是章文茵的执念，因而才能如此豁达地原谅吧。

&esp;&esp;她没办法站在道德制高点，指责对面的长辈当年恋爱脑，毁了她原本可以拥有的幸福童年。

&esp;&esp;更因为，对方是月蕴溪的母亲。

&esp;&esp;两人声音都不大，也衬得房间里格外地安静。

&esp;&esp;与其这样不如不开始。”

&esp;&esp;她颤着手拿起手边地玻璃杯，喝了早已经凉透的荞麦茶，勉强找回一点镇定，“那个朋友，是您吧。”

&esp;&esp;月蕴溪回说：“交给陶芯自己处理吧。”

&esp;&esp;鹿呦目光落在面前袅袅热气里，“……她知道，您这么对她么？”

&esp;&esp;鹿呦缓缓吐了口气。

&esp;&esp;但比起愧疚，我更怕以后纸包不住火，你知道这件事，会心生怨怼，迁怒于皎皎，跟她闹分手，叫她伤心。

&esp;&esp;说不上来的感觉，觉得在情理之中，但她又难免委屈地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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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她怎么说？”鹿呦问。

&esp;&esp;如果是她，她并不想原谅月韶。

&esp;&esp;鹿呦掐在掌心的手指紧了紧，没有接。

&esp;&esp;月韶双手捧着斟了茶的品茗杯递给她。

&esp;&esp;月韶将盖碗里的茶过滤进了公道杯里，没有勇气直接承认，只能以无言，默认。

&esp;&esp;对于成年人，在晚辈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，剖白自己过往的难堪，需要鼓足太多的勇气了。

&esp;&esp;“可她更想我不要为难你们，想我揣着这份愧疚，能一如往常那样对你好，哪怕我不太赞成你们在一起，哪怕你们以后分开，我都得对你好些。”月韶慢腾腾地喝了一口茶，“其实这事也可以不跟你说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她说，她并不想原谅我。”月韶的话音几乎与她的想法同时响起。

&esp;&esp;鹿呦抿了一下唇，几分冷淡掩饰讥讽：“另一方面是您心里有愧么？”

&esp;&esp;“知道。”月韶说，“皎皎给我买的房子，在你妈妈和钟老师家的隔壁。搬过去的第二晚，我就跟她坦白了。”

&esp;&esp;想着总该做些什么去弥补过错，才好叫自己心安些。”

&esp;&esp;鹿呦猛然抬起头。

&esp;&esp;“我说出来，一方面是希望你听完这些，能心平气和地坐下

&esp;&esp;她问的是章文茵。

&esp;&esp;月韶将过滤的茶水倒进品茗杯，“其实一开始，我很不赞成你们在一起，一方面，因为你们这种感情太……复杂，我不是很能接受。”

&esp;&esp;“阿姨知道，阿姨这种想法非常的自私。”月韶站起身，前倾，将茶杯放在了她面前，“听你对桃桃说的那些，我很触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