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鹿呦感觉店里开着的空调热风就像是一片透明的薄膜,覆住了她的口鼻,让她滞闷得难以呼吸。
&esp;&esp;章文茵咬着最后两个字的字音,艰涩地滚了滚喉咙,像生吞了只苍蝇。
&esp;&esp;房子、车、资金……甚至是你,全被转移了。”
&esp;&esp;“我输得一败涂地,连你的探视权……都没有争取到。得到结果的那一刻,我几近崩溃,出了法院就病倒了。
&esp;&esp;我忍不住偷偷去看你,恳求奶奶让我见见你,哪怕一次也行。
&esp;&esp;注射的药液也总叫她有种濒死感,每一次失去意识前,她都以为自己不会再醒过来。
&esp;&esp;他也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,就防着我发现真相后跟他闹离婚。
&esp;&esp;“他只知道我结了婚,不知道我离婚的事,所以先去找了鹿怀安……他们狼狈为奸!算计我!将我又一次送进了那里……”
&esp;&esp;护工的态度很差,喂药是用塞的,输液是要绑的。
&esp;&esp;而当她想着,醒不过来也好的时候,又会从无意识的状态中猛地抽离出来,骤然清醒。
&esp;&esp;我一面给自己洗脑——鹿怀安有钱有人脉,总归你是他女儿,还有爷爷奶奶护着你。你在鹿家,可以不愁吃不愁穿,可以上最好的学校。的确比跟着没钱没工作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我好。
&esp;&esp;一面,我又很舍不得你。
&esp;&esp;结果……约定好见面的那天,我等来了十二年都未联系过的……父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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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……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在里面呆多久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,只知道这次不会有人来接我离开那里了,没有人可以帮我逃离那里……窗子里的太阳升起又落下,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……”
&esp;&esp;即使她意识到药不可以吃,也没用。
&esp;&esp;“家哪有温柔乡呆着舒服呢。”章文茵叹息说,“离婚的决定做得很仓促,也怪我把事想简单了,以为错在他,就会把你判给我。
&esp;&esp;那些药片的副作用很大,烧心伤胃,会让她记忆力减退,一整天都浑浑噩噩。且有很强的依赖性,一旦停药,她会整宿睡不着。
&esp;&esp;没想到的是,开房的证据只能证明他有在外面偷吃,不构成出轨。
&esp;&esp;那段时间,是你月阿姨在照顾我,她常劝我看开点,说你跟着鹿怀安也没什么不好,起码物质条件优越,你奶奶和你爷爷也疼你。
&esp;&esp;与第一次截然不同的待遇,她就像一条被卖的鱼,无论怎么扑腾挣扎,都会被逮回去死死按压在“砧板”上,任人宰割。
&esp;&esp;也许是为了保留奶奶在她心中的形象,章文茵没有细说她是如何被转移的。
&esp;&esp;而从中衍生的痛觉,细碎、微末,却无法忽视。
&esp;&esp;鹿呦很轻地点了一下头:“很久之后才知道。之前,我一直以为,只是因为他很少回家。”
都知道了?”
&esp;&esp;“直到那家医院被查处,负责人跑路,我才得以出来。”章文茵死死抓着咖啡杯,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,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,“出去之后,我有想过去看看你,但我的病复发了,时好时坏的。状态还可以的时候,我有想过去看你,又怕撞见鹿怀安,怕他发现我出来了,再找章泽将我送到其他的精神病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