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我变成曾经被我嘲笑的人,站在中心,涨红了脸,却也像之前很多个同学一般,没有抗争的办法。
&esp;&esp;我记得那天是我值日,我要擦完黑板摆好教室里的桌椅才能回家,我当时还不太高,最后一节课的老师又实在太高,他把板书写到了黑板最上面,我站在讲台上,拿着粉笔擦,抬头往上望。
&esp;&esp;于是他们称我为“傻妹”。往后无论在课间,还是课堂上,只要遇上我,他们就会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么激动一样,扯着还未变声的嗓子喊“傻妹!”“傻妹!”“傻妹知道!老师抽她!抽她!”。
&esp;&esp;我想起刚才课上老师点我起来回答问题时,旁边那个讨厌的男生依旧乐此不疲地叫我“傻妹”,他的声音那么大,让整个教室的同学都能听到。
&esp;&esp;我应该是想哭的,但粉笔灰落进我的眼睛了,很疼。
&esp;&esp;于是就不想哭了。
&esp;&esp;我的名字里的“秘密”,终于被人发现的时候。
&esp;&esp;我当时不过九岁,这对我来说是每一次都会有效的羞辱,我顿时听不见老师在问什么,我也就不知道要答什么。
&esp;&esp;明明知道可以搬个凳子过来,但我清楚记得那天我在讲台上蹦了足足五分钟。
&esp;&esp;被孤立,在那个时期的我看来,无异于天塌了下来。
&esp;&esp;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这并不有趣的?
&esp;&esp;我不能违反这个小小社会里约定俗成的规矩,要不然,我会被众人唾弃。
与某位同学有联系的贬义词,以彰显自己的厉害与有趣——虽然这并不有趣。
&esp;&esp;那就是我够不到。
&esp;&esp;因为什么?或许是因为我当时在生闷气,脑子不转了。
&esp;&esp;听起来很是夸大,但小学生的认知——至少说是小学生中的我,在当时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。
&esp;&esp;我能做的,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,回家,找家长倾诉。
&esp;&esp;遇春,愚蠢。
&esp;&esp;黑板最上方真的好高啊,白色的粉笔写在上面,就像是课本上的珠穆朗玛峰,虽然它们实际差别那么大,但又有一个于我而言极为相似的特质。
&esp;&esp;最后我还是妥协,搬了个凳子来垫脚——那个讨厌的男生的凳子。
&esp;&esp;幸好,过了五分钟就下课,没人再管我叫什么,他们都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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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我伸长手臂,够不到。我蹦起来,能让擦子碰到一点,但不过一瞬间,就被引力拉着往下。
&esp;&esp;一阵低小的哄笑在我耳朵里回荡。
&esp;&esp;最后我什么都没答出来,老师好像有些失望地叫我坐下——我一直都是班上第一名,或许他觉得我不该连那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。
&esp;&esp;我就这样憋着心里的泪花走回家,准确来说不是回家,而是我妈妈在楼下租来做卤菜生意的店铺,店铺里没有空调,只有一个转起来会嘎吱嘎吱的老吊扇,一点也不凉快,而且我们第一次开它
&esp;&esp;当然,他们发现的并不是枯木逢春,冬去春来的秘密,而是最为简单的,一个谐音。
&esp;&esp;是在我终于成为“玩笑”中心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