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鲁僖公十四年是公元前646年,往后数六百四十五年,真巧,正好是汉哀帝晏驾这一年。
&esp;&esp;从后世角度看,把沙麓山崩与王政君成为圣女勾连起来,时间跨度过于精准,显然是事后的伪造。而且西汉之时,大家对《春秋》最为尊崇的是《公羊传》,但《公羊传》对沙麓山崩的解释,认为是齐桓公将死,宋襄公将败,由诸侯主持天下大业的“霸道”将出现危机,丝毫没有提到什么阴阳、圣女之类,甚至连晋国的史官也没提到。《穀梁传》也是如此。
&esp;&esp;李亲为王禁生完三个子女后,就改嫁了。
&esp;&esp;王贺免官;暴胜之升官,后来官至御史大夫,在“巫蛊之乱”时因一桩小事被汉武帝逼迫自杀。
&esp;&esp;这就是此事的诡谲之处。多年以后,王莽已经改朝换代,以“新室文母太皇太后”为尊号的王政君去世。王莽让他的老朋友、大文豪扬雄做了一篇诔文,其中一句是:
&esp;&esp;王贺的搬迁属于脱籍迁徙,在当时,一般百姓根本无法自由迁徙,王贺多半利用了他在中央和魏郡的人脉 9 。
&esp;&esp;要进入王氏家族的历史世界,就得先进入汉朝普通人的观念世界。
&esp;&esp;2幸运的王政君
&esp;&esp;元城县有个人叫“建公”,这名字听起来应是本地有声望的“父老”,他对王贺说:春秋时,元城属于晋国。有天,附近的沙麓山忽然崩了,晋国的史官就认为,沙麓山的崩坏是因为“阴胜于阳”,预示着从山崩往后数六百四十五年,这里将有圣女兴起。
&esp;&esp;诡谲之事就发生在元城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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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没有母亲的言传身教,王政君的性格也与母亲不同,
&esp;&esp;对汉朝人来说,祥瑞就是上天显现的神迹,既然王政君能够从一名民女成为皇后、皇太后、太皇太后,直至新室文母太皇太后,那么她崛起的这个事实就一定会有祥瑞,如果没有,那只能说明没有找到或是缺乏对神迹的敏感。
&esp;&esp;太阴之精,沙麓之灵,作合于汉,配元生成 10 。
&esp;&esp;需要留意的是,王贺所按察的地区恰恰就是魏郡。他的这种执法方式,当然会在当地赢得口碑。所以,王贺在故乡东平陵与人结怨后,就会想到举家搬迁至魏郡以躲避灾祸。
&esp;挽救千人生命的功德,就能让后世子孙封侯。佛教兴盛之前,这种祸福神鬼的思想已经很普遍,也是汉朝人笃信祥瑞或灾异的观念基础。而王贺认为自己至少救了万余条命,封侯岂足道哉?
&esp;&esp;这番话至少有一点是真实的,《春秋·僖公十四年》的确记载了“秋,八月,辛卯,沙鹿崩 ”的事情。
&esp;&esp;只提到两个祥瑞,也就是王政君的母亲梦到月亮和沙麓山崩这两件事。由此可见,在当时人眼中,这两件事是真真切切发生,且奠定了王政君成为圣女基础的祥瑞。后人信与不信,又有何意义呢?
&esp;&esp;于是,王贺搬迁到魏郡元城县的委粟里,还担任了“三老”。委粟里,顾名思义,是“堆放粮食的闾里”,可能就是粮仓所在的社区。既然所居是县城社区,王贺又曾经是中央官员,推测他所担任的三老也应该是地位更高的县三老而非乡三老 8 ,成为元城县有头有脸的人物。西汉的三老往往由德高望重且熟悉本地情况的人担任,王贺作为一个外来户,居然担任三老,颇能说明他在魏郡确实比较得民心,已经是魏郡人民的“老朋友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