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奴婢…奴婢彩莲…拜…拜见…戾王…”

&esp;&esp;颤抖的声音里带着长期被欺压的恐惧，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。

&esp;&esp;白月秋踉跄着扑过去，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，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，却浑然不觉。

&esp;&esp;她颤抖的双手悬在少女肩头，迟迟不敢落下，生怕一碰这身影就会消散。

&esp;&esp;看着女儿腕间粗糙的镣铐，还有脖颈处被绳索磨出的血痂，心如刀绞，酸涩的滋味直冲眼眶。

&esp;&esp;“我的月儿…我的月儿…白覃峥！！！！！你该死！”

&esp;&esp;她泣不成声，终于颤抖着将女儿搂进怀里，仿佛要把二十几年的分离、愧疚都揉进这拥抱里。

&esp;&esp;彩莲浑身僵硬如木，从未有人这样温柔地抱过她。

&esp;&esp;直到鼻尖传来陌生却又熟悉的龙脑香。

&esp;&esp;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，撞上白月秋满是血丝的眼睛，那目光中汹涌的爱意与心疼，竟让她尘封多年的心轰然震动，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。

&esp;&esp;“您…饶命！饶命！！！我再也不敢了………别打我…别打我…”

&esp;&esp;“月儿…”

&esp;&esp;彩莲瑟缩的退后，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，才停住脚步，恐惧的抱住了头，不住摇头，呢喃。

&esp;&esp;“别打我了…别打我了…别打我了…我错了…我再也不…”

&esp;&esp;白月秋忽然掀开少女袖口，腕骨内侧果然有片淡青印记，正是她生产时血渍浸染所致。

&esp;&esp;彩莲惊呼一声想要缩回手，却被白月秋握得更紧。

&esp;&esp;“别怕，母亲来接你回家了。”

&esp;&esp;她声音发狠，指尖抚过少女颈间勒出的红痕。

&esp;&esp;“以后没有人能再叫你奴婢，没有人能让你跪在尘埃里…你是…是我白月秋的女儿，你的名字该叫白映月，是要被星辰托着长大的月亮…”

&esp;&esp;随着哭声，往事如潮水般涌来。

&esp;&esp;边疆的风永远带着砂砾，刮在脸上像刀割。

&esp;&esp;白月秋缩在岩洞里，听着外头呼啸的风声，指尖摩挲着怀中半块硬饼。

&esp;&esp;这是她被贬到镇南军的第三百零七天，曾经金枝玉叶的皇女，如今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探子服，脸上涂着炭灰，连自己都认不得自己。

&esp;&esp;“秋娘，明日又有新任务。”

&esp;&esp;同伴阿鲁蹲在洞口，递来半壶混着泥沙的水。

&esp;&esp;“前锋营的嫡女陈湘在迷踪林被困，上头要派探子去接应。”

&esp;&esp;她欲言又止，看着白月秋愈发瘦削的脸，终究没说出那句“九死一生”。

&esp;&esp;白月秋抬头，眼中闪过精光：“我去。”

&esp;&esp;阿鲁急得直摆手：“你不要命了？那迷踪林毒气弥漫，又有敌军埋伏，连最厉害的章探子都不敢接！”

&esp;&esp;她却扯出一丝冷笑：“我这条命早该葬在京都，现在多活一日都是赚的，不如赌一把——若能救出陈湘，前锋营兵长欠我个人情…”

&esp;&esp;自从被贬为探子，她的生活就只剩无尽的黑暗与危险。

&esp;&esp;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，她咬着牙告诉自己，一定要活下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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