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回去了？”

&esp;&esp;他安静地跟在半步距离外，不过分亲昵，也不太过疏离。

&esp;&esp;夏理踌躇许久，到底把手机递给了孟晋予。

&esp;&esp;夏理换过手机，换掉id，换了号码。

&esp;&esp;他开着静音，快门按下的瞬间没有实感，要等孟晋予再把手机递回来，这才意识到那漫长的数秒竟如此短暂。

&esp;&esp;“嗯。”

&esp;&esp;二十一岁的纪星唯真真切切地在那年的圣诞树下笑着，仿佛不曾消弭，要同宇宙一样隽永。

&esp;&esp;夏理摇了摇头，熄灭屏幕，将手机放回了口袋。

&esp;&esp;夏理从喷泉旁经过，回到他与纪星唯合照的台阶前，抬起头，失神般凝望着树顶的星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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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不会错过晚餐吗？”夏理问道。

&esp;&esp;崭新的圣诞树代替旧年的绚烂，冰场内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变，仍是流动的泉水衬托着静止的金色雕像。

&esp;&esp;然而真正再度踏足与对方一起走过的街道。

&esp;&esp;空洞的镜头对准夏理，含括身后的大楼，以及最重要的，光芒璀璨的圣诞树。

&esp;“下去看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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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……可以帮我拍张照片吗？”

&esp;&esp;他和纪星唯约定过还要回到这里。

&esp;&esp;“不会的。”

&esp;&esp;可假设终归只是假设。

&esp;&esp;双方于是各退一步，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，心照不宣地皆不越界，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即将度过仅有彼此的第四年。

&esp;&esp;孟晋予让司机停车，拿上围巾，陪夏理沿路走回去。

&esp;&esp;只有那张与纪星唯的合照鲜妍地留存在相册。

&esp;&esp;吹号的天使依然披着半透的积雪，灯光从羽翼下弥散，和着潺潺水声，指引路人望向尽头那株崭新的圣诞树。

&esp;&esp;孟晋予注意到夏理的目光流过街道两旁鼓动的旗帜，一错不错停落在了远处的圣诞树上。

&esp;&esp;“没拍好？”孟晋予问，“我再给你拍一张。”

&esp;&esp;夏理特地往边上站了些，循着记忆让出纪星唯的位置。

&esp;&esp;夏理偶尔会想，假使某天对方消失，自己会不会像想念纪星唯那样忽地难以割舍。

&esp;&esp;“已经是新的圣诞树了……”

&esp;&esp;夏理很久没有说话，沉默着让视线逐渐回落，环视过整座冰场。

&esp;&esp;夏理无法从手机小小的光圈里看见自己，唯有幽深的黑暗，点不亮地正对着他的眼睛。

&esp;&esp;夏理总以为自己就要忘掉纪星唯，时常为此忧悒惶然。

&esp;&esp;但孟晋予还是将他框在了画面中央，不偏不倚分隔开整片广场。

&esp;&esp;往事却如幻灯片，一帧帧无序地跳映回放。

&esp;&esp;此时距离承诺过的冬天已经迟了整整三年。

&esp;&esp;就连夏理自己都察觉到了他对孟晋予不珍惜。

&esp;&esp;孟晋予随他一同看去，纷扬的大雪模糊了大楼内透出的灯火，只剩无数彩灯的烘托下，最夺目的那一簇星光。

&esp;&esp;他实际上并不敢过多回忆。

&esp;&esp;夏理实在没有余力再去爱人，恰巧对方也明白自己给不了夏理想要的未来。

&esp;&esp;两人关系微妙。说恋人太过，说朋友更是不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