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徐母在最后不舍似的抚了抚夏理的脸颊，像是母亲对孩子嘱托一般，温声说道：“夏理，你该长大了。”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最终，还是徐知竞打破了岑寂。

&esp;&esp;“竞竞毕竟是我的孩子。”

&esp;&esp;徐知竞只好把伸出一半的手臂又收回，等待对方为这个夜晚编织剧情。

&esp;&esp;“我恨你。”

&esp;&esp;深邃的眉眼在夜灯澄黄的光晕下刻出明暗，黑眼珠亮晶晶嵌在眼眶里，掩去病气，温柔妥帖地对夏理笑了起来。

&esp;&esp;车内幽暗的光线像是骤然为对方添上了几许不应出现的苍老，悒悒缠绕着眼眉，在明灭的光影下忽隐忽现。

&esp;&esp;他缓缓上前，一字一句皆是叹息。

&esp;&esp;夏理犹豫着往前迈了一步，越过门框，抖落了凄清，染上一层和徐知竞相似的暖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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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错的始终都是他与徐知竞难以界定的爱恨，无非是命运选择了一种最沉痛的方式进行排演。

&esp;&esp;半晌才见那道唇缝缓慢开合，轻絮地吐出最残忍的三个字。

&esp;&esp;夏理说着，在床边站定，

&esp;&esp;四年后却换夏理以相似的视角看着徐知竞将药片吞下去。

&esp;&esp;“徐知竞……”

&esp;&esp;他抿了抿唇，像是难以做出抉择。

&esp;&esp;徐知竞的母亲在这句末尾看向了夏理。

&esp;&esp;夏理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下的场景。

&esp;&esp;“怎么现在来看我？”

&esp;&esp;永远不要再出现，永远不要再与徐知竞的人生产生任何交集。

&esp;&esp;“徐知竞。”

&esp;&esp;夏理走进病房时，护士正来送药。

&esp;&esp;夏理披着一身皎洁，唯有唇瓣红得靡艳。

p;“阿姨以前总觉得你们还是小孩子，再长大一些就会好了。”

&esp;&esp;他跟着对方往卧室走，穿过熟悉的客厅与起居室，进到曾经他住过的房间。

&esp;&esp;夏理远远看着徐知竞，朦胧光影将整间房间都笼得分外温馨，一时倒像是幻觉，又或画面模糊的旧电影。

&esp;&esp;“以后无论你过得好与不好，是生是死，阿姨都不会再过问了。”

&esp;&esp;他全然无法自洽，遑论心平气和地与徐知竞聊天。

&esp;&esp;他并不埋怨，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强势。

&esp;&esp;“夏理，如果你选了这条路，那这就是最后一次。”

&esp;&esp;夏理湿漉漉的眼波蕴着难解的哀郁。

&esp;&esp;门框分隔开空间，割出暖调的卧室，与被月光裹得银白的走道。

&esp;&esp;沉默再度变成两人绕不开的主题。

&esp;&esp;见有人来，徐知竞把视线眺远，越过门框，看夏理伶仃站在满窗的月色间。

&esp;&esp;角色似乎颠倒了。

&esp;&esp;监护仪清晰地显示出徐知竞为夏理而繁乱的心跳。嗔痴爱恨变成跳动的数字，无序地变换更迭。

&esp;&esp;四年前的徐知竞站在窗边看病床上的夏理吃药。

&esp;&esp;离开。这便是对方给出的第二种选择。

&esp;&esp;“讨厌我吗？”

&esp;&esp;他这么说着，脸上的神情却恹恹像要垂泪。

&esp;&esp;夏理明白对方对他已然仁至义尽。